他沒有撐傘,透涼的雨水順著冷峻的眉骨滑落。
郁斯年眸中沒有任何溫度,開口即是審問語氣,一字一句、尤為寒冽“宋總為什么會認識這里”
宋硯迎上郁斯年冷銳的目光,嗓音溫淡“那天車開錯了方向,被大片的薔薇叢吸引了注意,后來才知道是郁少的住所。今天有要事找郁總相商,沒有您私人的聯系方式,冒昧過來看看。”
“我從不待客,有事明日再議。”
郁斯年的聲線冰冷刺骨,說不上是雨夜更涼,還是他的嗓音更涼。
“這里的景不供欣賞,下不為例。”
見發展還算平和,紀喬真懸起的心落下。
待郁斯年轉身時,他走到落地窗邊,向宋硯方向望去。
宋硯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深沉夜色中的朦朧光亮。
影影綽綽,一道清瘦漂亮的影。
即使看不真切,宋硯也恍惚感受到一束灼灼目光。
心下震動之際,一名傭人從郁宅匆忙跑了出來。
“郁少,紀先生把腳扭傷了,您盡快過去看看。”
在郁斯年面前,他們習慣謙卑說話,即使音量很低,宋硯依然將那三個字及時捕捉。
紀先生。
江昭說,他的名字叫紀喬真,是一名年輕畫家。
宋硯心臟被狠狠一撞。
猜測為真,一陣沒由來的寒意攫緊他的全身。
“紀先生”宋硯腳步頓住,順理成章地問出口。
這句話的質疑,針對郁斯年那句“我從不待客。”
郁斯年自外人口中聽見少年稱呼,手背上爆起青筋,面上帶著不豫之色,散發出極具攻擊性的戾氣“與你無關。”
他憎惡所有已經誕生的、以及可能誕生的覬覦。
耳邊響起門鎖轉動的聲音,紀喬真輕輕拉上窗簾,在床邊坐好,攏起衣襟。
郁斯年進門便看見紀喬真清瘦單薄的背影,眸色一深,重新帶上門。
聽見聲響,紀喬真偏過頭,強撐著笑意“你回來了。”
郁斯年身上透著股寒氣,走到他面前蹲下,陰沉道“傭人說你把腳扭傷了,你想去哪”
紀喬真伸手揉著男人烏黑的發,聲音極輕“找水喝,下床的時候沒注意。”
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足踝,每一處弧線都精巧得恰到好處,如至臻的藝術品。
郁斯年大手握住的瞬間,微妙的情緒自胸膛擴散開來,雙眸漆黑如墨,深不見底。
給他上完藥,郁斯年低著嗓音道“我去洗澡。”
從浴室里出來,郁斯年因宋硯莫名而起的戾氣稍稍壓下,再次走到床邊,才發現紀喬真臉色蒼白,身體也微微發抖。
他的笑容比往日更淡了些,唇色也比以往要淡,像一縷淡淡的云。
看起來很脆弱,很好欺負。
但也很易逝。
郁斯年沒由來地因紀喬真此刻狀態感到不安,皺了皺眉,弓身,擒住他的后頸,對著唇瓣重重一咬。
日復一日的實踐中,郁斯年已經練就出精湛的吻技。
此刻帶了些情緒,力道比以往更重,侵略性也更強。
不多時,蒼白淺色的唇被吻出嬌艷欲滴的紅。沾了水光,更具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