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年一時竟覺得他是在懲罰自己。
紀喬真從床邊被壓回到床上。
郁斯年傾在他身上,大手扣住了他手腕,神色陰郁。
“在想什么”
紀喬真身子向后縮了縮,一反常態地偏過頭去“沒什么。”
郁斯年壓低嗓音,危險道“不許騙我。”
紀喬真靜默片刻,扯出牽強笑意“沒騙你,只是有些困了。”
說罷仰著頭,在郁斯年緊繃的下頜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
下午的戰事尤為激烈,紀喬真累得昏睡過去,郁斯年人性尚存,今晚便放過了他。
紀喬真背對著他,肩膀以極小的幅度微微聳動。
他身子骨單薄,隔著一層睡衣布料,可以看見清晰漂亮的蝴蝶骨。
即使清瘦,也瘦得恰到好處。
不顯嶙峋,卻透出一點可憐意味。
紀喬真上本科時,老師告訴他們,背影同樣可以體現演技。
當時班里同學覺得玄乎,后來精辟歸納,大概就叫全身都是戲。
郁斯年見到那極小幅度,也感受到那點可憐意味,嗓音微微滯澀“你在難過”
紀喬真頓了幾秒,聲音很輕。
“沒事。”
郁斯年瞇了瞇眼眸,寬大手掌搭上紀喬真的腰“我說過,不許騙我。”
又頓了幾秒,紀喬真發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陳述事實“你剛剛把門上了鎖。”
郁斯年眸光晦暗不明,沒有否認。
紀喬真低喃“我很怕一個人待在這里。”
郁斯年沉默。
紀喬真嘗試著道“以后”
郁斯年低聲拒絕“不可以。”
紀喬真“”
他還沒有說完。
“恐懼是可以克服的。”郁斯年把他翻轉過來,落在腰腹間的手上移,直至捏住他的下頜,鐵鉗一般,黑沉沉的眸盯著他。
盯了片刻,郁斯年心跳越來越烈。
少年眼角濕潤的模樣很是動人,和他露齒笑時的明艷撩人不同,是另一種勾魂攝魄,容易激起他摧毀的。
就這么盯著他,郁斯年目光越來越燙,眼中的迷戀比過去有過之而無不及,嗓音也低沉發啞“讓別人看見你,我會瘋。”
紀喬真眼角抽了兩抽。
他突然懷疑,之前郁斯年嗓音中的那點滯澀,可能是他的幻聽。
所有撒嬌、賣慘、講道理的路數,對郁斯年都沒用。
甚至于,郁斯年不喜歡矯情的人。
這是紀喬真第一次確定,郁斯年的控制欲深入骨髓,倘若不體嘗失去的痛楚,恐怕這輩子都難以拔除。
在這之前,他還進行過一次小打小鬧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