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房間里,為保暖,窗戶緊閉,地上有只炭盆早已熄滅,空氣和外面一樣冰冷,好很潮濕。江從喜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可他胸前幾乎看不到起伏,加之那泛黃消瘦的臉色,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
照顧他的本就是親戚,往常就算了,如今村里出了那么多事,能記得給他送口飯吃就不錯了。
池疏探了鼻息,人還活著。
池疏運用了催眠嗓音,將睡眠中的江從喜喚醒“當年是你將石蓮從山林帶走如果是你,眨兩次眼。”
江從喜眨了兩次眼。
池疏眼神一亮,猜想得到證實,立刻繼續追問“你將她藏了起來”
兩次眨眼。
“她是三年前死的”因為最早的受害者,江茂禾就是三年前出事的。
又是兩次眨眼。
大概是想到死去的兒子,江從喜渾濁的眼睛里淌下眼淚,嘴里啊嗚啊嗚的想說話。
“她的尸體是不是埋在荒宅”
江從喜給予肯定回復。
池疏想了想,又問“荒宅下面有密室”
又是兩次眨眼。
如此,可以確定今天的挖掘沒有白費。
同時,池疏也明白了江從喜活到現在的原因。
江從喜把石蓮藏起來并非好心,而是為滿足私欲。石蓮一心尋找失蹤的兒子,結果卻被強制關了二十五年,不見天日、不得自由,還要忍受思子如狂的折磨,如何不恨江從喜正是深恨,才奪走他的兒子、妻子,讓他癱瘓在床、口不能言,生不如死。
甚至,想到江從喜的癱瘓,池疏大致猜到了石蓮的死因。
輕吐一口氣,越發覺得鳳頭村的空氣污濁不堪,人心可怖。
下午3點,金冬生、曹駿母子、江茂林金媛媛夫妻來到崖頂山居。池疏幾個也紛紛動手,便是趙弘文都扛了工具參與進來清理。山居的兩個男員工心有顧慮,不敢靠近,趙弘文沒勉強,也沒讓妻兒靠近。
一行十一人,都是干活兒的生手,磕磕絆絆,效率很低。
不得不說,那些鋼筋水泥塊實在太沉了,就算兩三個人合力,依舊累得夠嗆。
池疏早先身體不好,進入任務后有所緩解,但體力素質還是很差,最早撐不住。他面色漲紅,直喘氣,兩條胳膊使用過度微微發抖。
5點多,天色就暗了,風也更冷。
眾人歇歇停停,總算把廢墟清理出來,所有人氣喘吁吁,再沒什么力氣。
“繼續吧,一鼓作氣。”崇凌擔心今夜生變,再者,下面都是土,大家輪流著來,遠不如之前辛苦。
且不提池疏等人,金冬生曹駿幾個都默不作聲,好似行尸走肉,唯有江茂林情緒起伏大,不停的念念叨叨,無法接受這一切。
池疏聽說了,在懸賞未果之后,江茂林被村里接連死人嚇住了,又重金購船,想要離開村子。想當然,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