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考驗了。”這幾日他們對村中房屋布局已經比較熟悉,崇凌先是確定了位置,然而說道“去石蓮家。”
池疏點頭。
石蓮母子在村里不是受歡迎的人物,當年出事后,村里知情人更是諱莫如深。余家在村里是獨戶,只有兩家關系不親近的表親。石蓮更是父母早亡的孤女,沒個兄弟,在農村有類似的情況,女孩兒出嫁后親戚們都不認的,也就是年節不走動,紅白事也不通知,彼此的關系自然越來越冷漠,所以石蓮遺留下來的房子,不僅因天長日久衰敗,也在某一年鄰居蓋新房時,直接拔掉征用了。
但在幻境里,家還是存在的。
想必,那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是極可能藏匿著石蓮尸骨的地方。
不論是尋到尸骨,亦或者破除石蓮執念,幻境都將打破,任務也就此完成。
對此,他們也盡力做了準備,就不知有沒有作用了。
池疏想過很多遍,只要石蓮執念是兒子,只要她還能聽進只言片語,他哪怕不能說服對方,也可以保命。
現在遭遇了這樣的幻境,心里是松了口氣的。因為在幻境的這個時間,石蓮是個正常女人,只要不激怒她,她不會變成惡鬼要人性命。
一邊走,一邊跟崇凌小聲談論。
終于,石蓮家到了。
石蓮的屋子位于村北,屋后用荊棘圍了一個菜園子,再往后就是田地,直到跟樹林相接。村里地少,每個能使用的土地都開墾了出來。石蓮家和村里一樣,石頭打的地基和墻面,上面接著黃泥磚,稻草扎的簾子覆頂,壓著木條,稻草底下還有塑料布,主要是防雨。
這是九零年開端,如鳳頭村這等偏僻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小村子,依舊窮困。石蓮家孤兒寡母,自然會更困難。
正屋有三間,中間做堂屋,左側搭了間黃泥磚小廚房。院子還算寬敞,地面夯實過,又細心的碎石頭鋪出十字布道。右側院子種有一棵粗壯茂盛的棗樹,靠院墻搭著雞舍,且養了不少數目。
堂屋內亮著燈,照射出橘黃光暈。
池疏和崇凌站在院門口,耳邊沒有再聽到石蓮的呼喊。
“進去”池疏嘴里詢問,但腳已經邁了進去。
崇凌緊隨其后“先找臥室。”
尚且不知幻境里,尸骨以怎樣的方式存在。
兩人進了堂屋,因為通往兩側房間的門在堂屋里面。一時辨別不清哪一間是臥室,房門看上去都差不多,都懸掛了繡花的布簾,也沒亮燈。
不需要多言,兩人各走一邊,掀起門簾查看。
池疏選的左邊,門簾掀起之后,發現木門是敞開的,雖沒亮燈,但窗外朦朦朧朧的光照進來,模糊能看出屋內物品的輪廓。臨窗是長桌,擺著一些東西,還有臺鏡,正對門靠墻的就是床,罩著蚊帳,另有靠墻的一些衣柜箱子等東西。
甚至,池疏還聞到淡淡的蚊香燃燒后的味道。
“崇凌”池疏小聲喊了一句,順手在門邊摸索,通常電燈開關就在門邊。
果然,是拉繩。
池疏拉了一下,啪燈亮了。
“池疏”幾乎在同時,身后的崇凌一把拽住他,接連后退,直到身體抵在堂屋冰冷的墻面上。
這時不需要池疏去詢問怎么回事,因為他已經看到了。
院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穿著樣式簡單的白襯衣、黑褲子,腳上是一雙白色塑料涼鞋,這樣的穿著非常普通,但偏透出一種溫婉秀美的氣質。這個女人就是石蓮,二十五六的樣子,頭發在腦后編成一根大辮子,沒有絲毫妝飾,但白凈的皮膚,秋水般的眼睛令人眼前一亮。
無怪乎村里女人嫉恨她,這樣的女人在村里要么被人追捧,要么打入深淵。
石蓮看著池疏崇凌兩個,眉頭一皺,質問“你們是什么人來我家干什么”
池疏略微松口氣,石蓮沒有一開始就發怒,這是好事。
他在年齡上有點優勢,看著比較像十七八歲,只要他笑的更青澀一點。
這會兒他就掛著青澀的笑,好似不知石蓮的危險一般,正常的跟對方交談“我聽說你在找你兒子,是個6歲的小男孩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