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眉心輕微蹙了一下,緩慢站起身來,黑色袖擺迎風拂動,氣息似乎變得更淡了,“我們本就是一體,你不該與我為敵。”
對面的謝懷衣長眉斂著,神色有些薄冷,泛著絲絲銀光的劍尖指著地面,透著刺骨的寒意與殺氣。
他輕搖了搖頭,唇色淡薄,“我們是不一樣的,我有真心相護的女子,有同門有師兄,這是我生存的世界,你不該來打擾的,即便我們是一體的,那些也都不能給你。”
那人想到了什么,眼皮輕抬。
目光看過去,臉上也多了一絲怪異,似乎不能夠理解,“你指的是那個變數對嗎她的出現確實讓我覺得很意外,改變了你的命運。”
緊接著話鋒一轉,眸色也變淡了,“不過,那并不是真實的,你早晚會看清楚這些,都只是傀儡,是無盡的輪回,只有擺脫禁錮,才能改變這些規則”
謝懷衣不欲與他多說,率先出手了,他神色凜然,長劍襲出,手中劍招速度似乎快到極致。
劍修之間的戰爭,絕對非同尋常,一股無形的劍意在四周彌漫,猶如雷霆之勢,生死皆只在一瞬之間。
最后,那柄銀色長劍穿胸而過。
“噗嗤”一聲,劍刃穿透皮肉刺骨的聲音清晰又明顯,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
謝懷衣面色有些蒼白,大量的鮮血順著劍身往下滴落,在地面砸開一道血花。
對面的那人站在他身前,面無表情的抽出了劍,他臉色也也有些發白,因為神魂互相牽引,傷害謝懷衣就是傷害自己。
他其實也覺得很可惜,因為這世上,唯一的一個可以與自己神魂想通的人也無法理解他。
數百次的輪回讓他近乎瘋狂麻木,他厭惡這個世界,厭惡又可憐那些被牽制的傀儡,原以為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會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只不過他也是一樣的
謝懷衣捂著胸口,指縫里鮮血涌出,染紅了那一襲白袍,殷紅靡艷,血漬逐漸暈染開來,格外的刺眼駭人。
他咳的有些厲害,唇齒間似有血污堵塞,呼吸也逐漸不暢了,恍恍惚惚的,隱約瞧見了前方金色符文掠過閃現。
也是在這時候,四周陣法啟動了,那人是以半個修真界為祭,布置下的歸元陣法,就是為了融合這最后一絲神魂,徹底覺醒天命。
謝懷衣支撐著,扶著額,那無孔不入的符文陣法疾速刻進腦海,從最深處的意志層面開始瓦解掠奪,他越抵抗便越痛苦
直到最后刻在腦海深處最柔軟的那張面容,一點一點的被掠過,謝懷衣喉嚨一甜,唇角溢出絲絲鮮血。
而遠在望塵峰之上的煙煙仿佛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原本正坐在窗口的,突然胸口傳來一陣灼傷刺痛,仿佛被劍刺了一樣,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在心里聯系系統,沒有聯系上,這讓她覺得不對勁,她的小系統好像也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與此同時,屋外風云驟變,云浪翻涌,電閃雷鳴,望塵峰上的埋劍之地也出現了劇烈的震動。
曾經埋葬清光寒劍的劍冢之處發出一陣顫動,四周開始滾落細碎的石塊和粉塵,直到最后轟然倒塌
有不少劍閣內灑掃弟子發現了這個情況,頓時面面相覷,停止了打掃的動作,爭相趴在窗口看外面的動靜。
傳聞中有劍修大能隕落之后,跟隨多年的佩劍也會隨之一起自隕折毀,出現這么大動靜的是從前埋葬清光寒劍的石碑之處,那分明是望塵峰峰主的佩劍
對于他們這群弟子來說,望塵峰的峰主天資卓越,劍意高深早已臻于化境,對于劍道的領悟更是出神入化,其肉身成圣不過百年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