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象祖當下大驚,不過旋即又沉下心來。韓侂胄的手段他是清楚的,看來剛剛火氣并不是沖著自己來,而是太傅大人也在糾結如何處理北伐失利帶來的壓力。
當斷不斷必被起亂,既然韓侂胄定下了決心,那么他這個臨安知府就只能順著做事,否者知府的位置恐就保不住了。
韓侂胄日前得勢,張韻在官家眼中也算是個紅人,錢象祖也只得夾著尾巴做人。
“下官失職,請太傅責罰!”錢象祖也是個人精,立刻上前請罪,雖然捕快都是他的手下,可臨安府那么大,他也不能事事操勞不是。
“錢大人么要自責,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該查的就查吧......”言盡于此,韓侂胄繼續保持著自己的笑容。
“太傅所言甚是,下官明白!”錢象祖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聽聞錢象祖的話語,韓侂胄點了點頭,臨安知府錢象祖的態度還是讓他滿意的。
此刻最重要的,還是如何為張韻某得一官半職!或許借著清查臨安府之事,可以與主和派達成某種契機!
醉仙樓外,張韻剛剛送走了第三批御廚,他能教授的技藝也就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這些御廚的發揮了。
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覷,張韻深知這一點。
這半月來,臨安城內推出炒菜的酒樓不在少數,只不過質量上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
或許過不了些許時日,醉仙樓的炒菜將不再是獨占鰲頭。
張韻思索了半晌,找來了墨有才交代了一番,而后又拿出筆墨寫寫畫畫,他必須做到有備無患。
賺錢,已經成為了張韻目前的首要任務。一旦新軍開始編練,現在賺的這些錢根本就不夠用的。
從后世的商業角度來講,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但在大宋,恐怕只能將目標定在女性身上。
這時候的大宋,不缺外邦之物。可如果能將外邦之物本地化,那么帶來的利潤將是巨大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張韻已經訂好了目標!
眼看七月將過,韓侂胄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張韻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太過激進了。
嘆了口氣,張韻俯身取出了一個木盒,里面放著一個個長方形的木塊。
這幅棋,是張韻命墨有才做成的。在當下的大宋,象棋已經十分的普及,而且與后世無異。
而張韻做的這幅,其實就是后事的軍棋,只不過相應的棋子被他改成了符合當下的稱謂。
“有才,備車。”沉思了半晌,張韻下定了決心。
時間不等人,若是繼續遲疑下去,他將會錯失此次揚名的機會。
韓府內,韓侂胄剛剛用完晚膳,便有下人來報,張韻求見。
此番來見韓侂胄,張韻手中捧著那盒精心準備的軍棋。
“拜見太傅!”
“六郎手捧何物?”
“軍棋,與象棋類似,但更加細致。先在棋盤上排兵布陣,而后在捉對廝殺……”
一個時辰后,韓侂胄再次敗下陣來,而后起身望著北方若有所思。
眼見如此,張韻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約莫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韓侂胄長嘆一口氣。
“六郎之意,老夫以知曉。不知兵者不易統兵!”
其實,張韻這樣做風險很大。大宋之國策豈能說變就變?
“戰局糜爛至此,唯變得生。此乃大賭!”
韓侂胄說的沒錯,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場北伐還沒有徹底失利。如果繼續墨守成規,后果不堪想象。
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至少目前張韻沒有讓他失望過。
“老夫連夜進宮,六郎莫要讓老夫失望!”語畢韓侂胄轉身而去。
望著那蹉跎的背影,張韻心中多了幾分感慨。
后世史書對韓侂胄罵聲一片,可幾番接觸下來,張韻能夠感覺到這位長者擁有一顆光復故土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