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面長淮對盱山,有東西兩座城,皆為土筑,且汴河徑流其中。
這里地勢低洼,夙稱澤鄉水國,由于水陸交通發達,因此乃是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沖。
北宋時期,皇家漕糧皆在此中轉,成群結隊的船只在此停泊,曾有詩贊道:“官艫客鳊滿淮汴,車弛馬驟無間時。”
開禧北伐的第一戰始于泗州,也正是在此地,畢再遇的名聲大振。眼下張韻正帶著六百余騎兵,向著這里飛奔而來。
由于這六百人全部都是金軍打扮,因此這一路行來還算順利,至少那些不知情的大宋百姓們唯恐避之不及。
現如今,金軍全線進攻,前方傳來的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只可惜眼下負責防守泗州的金軍千夫長撒合烈義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當初,為了爭奪些許戰功,原本應該負責宿州城防的他們,被富察元怒私自率領南下打算攻占盱眙,而后策應楚州之戰。
可結果是,損兵折將不說,富察元怒自己還被生擒,這樣的戰果實在是讓撒合烈義難以啟齒。
這么多年來,只有他們把宋軍按在地上摩擦的,卻少有吃虧的時候。可之前的一戰,狡猾的宋軍盡然設了圈套。
原本,撒合烈義認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硬著頭皮上報了戰損之事后,可他得到答復卻是駐防泗州等待援軍。
四州的重要性自然不用言語,接到將令的撒合烈義不敢馬虎,雖然兵力不足五百,但他還是有信心的。
夕陽西下,數十名騎兵雜亂無章的飛馳而來,這讓站在東城城頭的撒合烈義不由的心生警兆。
隨著騎兵距離的接近,一個個熟悉的裝束又讓撒合烈義將懸著的又心放進了肚里。
只不過,這群騎兵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眼下在泗州方向,除了他們之外,似乎沒有再聽說有其他的人馬來此。
“快...快開城門...宋軍...宋軍就要到了!”剛剛到達城下,騎兵們便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了。
撒合烈義眉頭一皺,我大金的騎兵何時輪到如此地步,正要張口詢問,便聽見一陣隆隆的馬蹄之聲傳來。
凝神望去,只見大約五百宋軍騎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山呼海嘯般的向著東城而來。
“快開城門,楚州敗了!慘...真的很慘...屹石烈胡沙虎元帥他...”說道這里城下的騎兵突然一片沉默,完全一副心灰意冷之樣。
聞言的撒合烈義心頭一驚,楚州那邊的戰事他多少知道一點,七萬大軍就這樣敗了?
屹石烈胡沙虎元帥難道遭遇不測?什么時候大宋的軍隊強悍如此了!
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響,瞬間驚醒了陷入沉思的撒合烈義,城下的騎兵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大罵起來,看樣子已經被這股宋軍追趕了不少路程。
“開城門!”撒合烈義下意識的下達了命令。
少時,城門咯吱咯吱的發出響聲,縫隙正在逐漸的擴大。然而下一刻,撒合烈義突然發現,城下的騎兵居然說的漢語。
“敵襲!”撒合烈義猛地大叫一聲。
正在打開城門的金軍士卒愣了一愣,抬頭看了看還在瘋狂飛奔的宋軍騎兵,就目前的距離,應該來的及關閉城門!
顯然,撒合烈義的這句敵襲竟然被自己的屬下錯誤的理解!
沒錯,是有敵襲!
“有詐!”眼見自己的下屬沒有反應,撒合烈義再一次大喊一聲,而后拔出腰間的大刀,風一般的向著城下沖去。
當第二聲傳來的時候,金軍的士卒這才猛地發現,一張張充滿了笑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殺意。
“建功立業就在此時!”早就蓄勢待發的張韻怒吼一聲,揮出了手中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