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偏僻的暗巷與幾步之遙的熱鬧街道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祭典的燈火昏黃搖晃,朦朧地在男人額前的碎發下打下一片暗沙的投影。
身形高挑頎長的男人穿著一身鼠灰色的傳統和服,與他平時在宅邸常穿的那款有略微的不同。
袖口和衣領的暗色紋路似乎要更多更繁瑣一些,似乎是想和這節日更加匹配一些。
只是這細微的變化太過低調了,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尤其還是在這昏暗的環境里。
云雀恭彌垂著腦袋。
望向個頭堪堪才到自己胸前的少女,他墨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格安不語,在內心腹誹著這個乙女游戲安排的情節可真沒有新意。
百年前阿諾德在節日慶典上找到落單的她。
百年后云雀恭彌就在祭典上找到同樣走丟的她。
孤高的浮云總是會在自己厭惡的場合得到一些優待的福利。
“在想什么”久久沒有得到格安的回應,云雀恭彌繼續問道。
格安感嘆道“只是覺得能在這里見到云雀先生很不可思議。”
自打24小時的契約主仆過去之后,格安便不再肉麻地稱呼他為“恭彌”。
“云雀先生原來也是會想參加祭典的嗎”居然沒有掄著浮萍拐把這一條街都給掀翻。
“”云雀恭彌沒有回答格安的問題,反而是繼續執拗地問道,“衣服不喜歡嗎”
少女搖頭,插在發髻上的流蘇發出叮鈴的細響。
“很好看,我很喜歡。”
男人聽到少女的回答,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能明顯感受到他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格安繼續耐心地向他解釋道“因為奈奈媽媽在之前就約好了要給我買新服,所以”
“而且云雀先生送我的那套衣服看起來很貴呢,所以我想留著年底新年祭典的時候再穿。”
云雀恭彌突然開口道“不過是一件衣服,等那時候再買新的不就行了。”
聽聽,風紀財團的大老板就是財大氣粗哈。
格安立馬抬起手打斷他道“朋友送的禮物,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云雀恭彌送她和服居然是真的像草壁哲矢說的那樣想讓她在并盛祭典上穿,這倒是讓格安沒有想到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好端端地要送她這么貴重的禮物。
但是出于禮貌還是要回禮的吧,畢竟她也不是什么摳搜的人。
“這樣吧,”格安指了指身后燈火通明的一串攤販,拍了拍自己的腰包。
“為了感謝云雀先生的禮物,今天的祭典您可以隨心暢吃,我來請客。”
這話說得豪邁,但其實把他云雀恭彌吃撐死恐怕也摸不到那件和服的零頭。
“”云雀恭彌垮起個臉斜睨了她一眼,頗有些無語的模樣。
但是好感度卻微妙的上升了。
云雀恭彌好感度96。
云雀恭彌自然不會踏足人潮洶涌的祭典街道讓格安請他吃炒面、棉花糖或者巧克力香蕉。
沒當著格安的面大開殺戒把這些群聚的人類咬殺干凈。
純粹是出于階段性地把想和格安拍拖的心思放在了第一位。
他與喧囂熱鬧背道而馳,帶著格安往一旁人跡罕至的山林走去。
要是旁的男人做出這樣的行徑怕是要行不軌之事。
但若是云雀恭彌的話格安就完全不會擔心,他頂多是把人帶去打一架而已。
山路崎嶇,不比已經被修得相當平整的街道。
格安跟在他身后,沒走出多遠,腳下的木屐就踩到碎石上不小心崴了一下。
少女的身形一個踉蹌,失去平衡的她兩手凌空虛抓了一把。
好死不死地抓到了云雀恭彌的和服腰帶上。
得虧云雀恭彌的腰帶扎得夠緊,要不然格安就得重新讀檔了。
格安扶著云雀恭彌的腰帶站穩,攥住腰帶的手剛準備離開男人的腰帶。
在夜風中吹得微涼的小手就被一只寬大有力的大手給握住了,炙熱的掌心將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導過來。
格安剛想把手拔出來,就發現那人把自己的手攥得更緊了。
正當格安埋頭繼續努力的時候,云雀恭彌的聲音自她的頭頂響起“難道下一次你想把我的腰帶拽下來”
“”沒關系,她可以讀檔的。
云雀恭彌不再給格安拒絕的機會,挽著她的手,自顧自朝前走去“就這樣吧。”
木屐確實不適合走這樣七扭八歪遍布石子的山路。
有人這樣牽著自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