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勉強舒緩。
如今他回來,程筠身上并無不便,他也方便的很,哪里愿意撒手,不來個醉生夢死也對不住他日夜兼程趕回來。
院子里的紅燭燃燒到天明,外邊又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天地好似都融為一體,雪花落到屋檐上,很快便融化為雪水,屋子里的溫度,似乎比外邊高上不少,連雪花也站不穩腳跟。
天明時分,屋子里才逐漸安靜下來,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的梅花朵朵綻放,裴燼聽聞孩子的哭聲,很快睜開眼,看了一眼身側熟睡的人兒,他輕手輕腳下了地,走出寢屋去哄孩子。
裴韞正在找娘親,他每日睜開眼便能看見娘親,可今日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娘親,放聲大哭,便是想引起娘親的關注,人雖小,卻不笨,曉得自個哭了娘親便會出現。
裴燼從奶娘手中接過兒子,威脅道“不許哭了,你娘親尚在歇息,你若吵著她,便將你丟出去。”
奶娘一聽愣了下,心想孩子才半歲,哪里能聽懂,豈不是越說越哭
可誰曉得,裴韞還真安靜了下來,一雙眼睛包著眼淚,小聲抽噎著,盯著裴燼,一眨不眨。
“真乖,不愧是我兒子。”裴燼親了親他的臉蛋,很是得意,帶孩子也不難嘛,這不一哄就聽話了。
可還不等裴燼高興完,忽然覺著手上有些濕熱,登時腦門子僵了下,不敢相信的拿出手看了一眼,被裴韞撒了一手的童子尿。
奶娘嚇了一跳,哎呦呦的走了過來,“太子殿下恕罪,方才太孫喝了奶,還不曾把尿。”奶娘生怕裴燼會生氣,這可尿到他身上去了,貴人們向來抱孫不抱兒,這抱了下還尿了一身,不生氣也難啊。
“臭小子,”裴燼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居然敢尿你老子,膽肥了。”
“嘿嘿誒”被爹爹打了的裴韞不哭反笑,咬著手指流口水咯咯的笑了起來,要不是曉得他還小,裴燼要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裴燼將他還給奶娘去換尿布,自個回屋換了件衣裳,一大早的便被尿了一身,著實是新奇的經歷,不過誰讓是自個兒子尿的,裴燼也只能認了。
程筠睡到下午才起,醒來后得知時辰捶了一把衾被,想把裴燼抓回來捶打,可惜他出門去了。
換好衣裳肚子餓的咕咕叫,連忙擺了膳食,用膳時原氏來了,笑著說,“你這是用早膳還是午膳還是晚膳呢”
“娘,您別打趣我了。”程筠一張小臉羞的通紅。
“哈哈,好,不說這個,我是來與你說婚期的,今個一早,宮里傳來旨意,將你們的婚期定在三月初八,正是春暖花開之時,你可滿意”
“三月初八”
“是啊,聽說是殿下親自提的日子。”裴燼一回京便忙這事,讓原氏很是滿意。
程筠點了點頭,“這是我與他在揚州初見那日。”
“原來如此,”原氏的笑意更深,“見你們如此,我便放心了,殿下是個可以托付的良人,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夫妻之間,也要互相體諒,可以吵架,卻不能輕易說分開,吵架時說過的話,日后都會成為心頭的坎,分開說的多了,便會互相厭棄,你們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磨難的,別學那些人動輒便說傷心話。”
原氏作為娘親,
只恨不得將她這一生所悟出的心得都告訴孩子,免得孩子走彎路,但即便說的在多,也不如自個走一遍刻苦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