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云柔的笑臉徹底沒了影,冷的似霜凍,她如何也想不到云鶯竟還有這般好東西,云鶯方才那話分明是挖苦她,氣煞人也
云晴受寵若驚的起身,“這可使不得,這般貴重的東西,你快拿回去。”
“阿晴,你既認我這個姐姐就別見外,添妝之物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云晴與她同一年被賣進來,這些年相互扶持,云晴出閣,她必得鄭重待之。
“云晴姑娘,我家姑娘待你的心與旁人不同,你快別推拒,收下我家姑娘的一片心意。”銀箏瞧著云柔陰沉沉的臉連語氣都愉悅起來,就她多事,次次都要刺撓姑娘。
云晴聽她們這般說,也就不推脫了,“好,我收下,多謝鶯鶯姐,這份嫁妝怕是官家小姐里頭也沒有,你待我真好。”
“日后和鄭公子好好過,我等著你的喜訊。”嫁過去只是開始,若能生下一兒半女,她才算坐穩了這個位置。
“我知曉。”云晴抱了抱云鶯,惹出了幾滴眼淚,“我真舍不得你。”
云樓里眾多姐妹,唯獨云鶯還有瀲月姐一直照顧她,瀲月姐出閣后只有云鶯陪著她,如今她也要出閣了,云鶯可怎么辦
云柔見云晴這般,扯了扯嘴角,嘲弄道“這樣舍不得她,不如讓她也嫁去祁州罷,莫要嫌我多嘴,云鶯已過十七歲生辰,再不出閣,日后可就沒的挑了。”
云樓的姑娘過了十五便會出閣,少數留至十六,可留至十七的卻從來沒有,云柔極厭煩云鶯年過十七還留在云樓,占著云樓頭牌的名號,一個嫁不出去老姑娘,有什么資格被人稱為揚州第一美人。
云柔這番話讓場面一度冷了下來,眾人皆知云鶯為何遲遲不出閣,云夫人給云鶯定的出閣價太高了,云樓這些年最高的出閣價不過四千兩,便是前年出閣的云瀲月,納為上京永康侯府妾室,人人稱羨。
她們這般風月女子,能入了侯府的門檻,怎會不羨慕,侯府尚且只愿出四千兩,可云鶯的出閣價卻高達九千兩,哪有人愿意出一大把銀兩買一個風月女子,再美也舍不得啊。
這兩年,想見云鶯的海了去了,可是請她出閣的卻無一人,私底下有不少人覺著云鶯會老死云樓,沒人要對于她們來說可是奇恥大辱。
云柔這般直白的說出來,誰面上不尷尬,而云柔卻得意的笑著,自認為戳到了云鶯的痛處,沒人要的老姑娘,也敢搶她的風頭
云鶯聽著毫無反應,云淡風輕,連眼都沒眨一下,仿若云柔戳的不是她的心窩。
云晴皺著眉頭瞧了一眼云柔,很不滿她這樣說話,正要反駁幾句。
這時云姑恰好踏入門檻,哎呦呦的喘著氣打破這詭異氣氛,“鶯鶯,你可讓我好找,還不快些收拾收拾,有位貴客出一萬兩要見你一面呢。”
這話一出,又讓屋內陷入了另一種寂靜,有個小姑娘顫巍巍的問,“云姑,我沒聽錯吧,一兩萬只是見云鶯姐姐一面,而不是請她出閣嗎”
“那是當然,是位貴客呢,只說想見鶯鶯一面,還不快些去梳妝。”云姑也是頭一次見這般闊綽的,一萬兩只見一面,怕是不用多久在這揚州城就要傳開了。
云鶯頷首,與云晴道別,“那我便先走了。”
一萬兩,無論是何人,她都是要見的。
銀箏跟著云鶯離開,臨走時瞥了云柔一眼,見她臉黑的如鍋底一般,心中暢快,偏她也想和姑娘爭,何時有人出一萬兩見她一面再說罷。
云鶯一走,屋內立刻吵嚷起來,“天吶,我今日又見識了一回,咱們云樓還沒來過這樣的貴客吧”
“一擲萬金只為見一面,那家中是何等富貴啊,若是云鶯姐姐跟了他,豈不是飛上枝頭。”
“是呀,不知是何人,真想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