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鶯垂首,視線掃過裴燼的后背,她往后退了一步,表示并不想和云柔爭,云柔這個性子,要是爭起來,非得鬧大。
云鶯已是這般退讓,可云柔卻得寸進尺,還自以為是云鶯怕了她,不敢和她起沖突,這更讓云柔氣焰囂張。
“你躲什么這是沒臉見人了嗎戴著面紗我便認不出來你嗎”云柔上前幾步,就差越過裴燼去抓云鶯的手了。
云柔瞧見了裴燼,只一眼便覺得這位公子生的真是好看,可惜她已是王家人,旁的公子再好看也和她沒什么干系,她現在只想報仇雪恨,狠狠地把云鶯踩在腳底踐踏。
云柔沒瞧見云鶯和裴燼是前后腳進來的,自然也不會覺得云鶯和裴燼有何關聯,且她也曉得云鶯被知州接去了,她打聽過了,知州分明沒接她回知州府,許是藏在外邊當個外室了。
官員養外室,一旦被捅出去,是極丟臉的事,是以云柔也不怕云鶯敢鬧大。
再者云柔已走到這般境地,給八十多歲的老頭子當妾室,待王老爺子一死,難不成她還有活路嗎現在她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的,她還有什么可懼怕的。
“我躲你作甚,只是懶得與你費口舌,你我毫無瓜葛,還是莫要浪費口水。”云柔這樣說了,云柔再不開口,就顯得怕了她,只是言語之間冷淡的很。
“怎會沒有瓜葛,我可一直都記得你呢,云鶯姐姐,拜你所賜,我如今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正想好好感謝你,你在這隨便挑一件我送你,全了姐妹之情。”
昔日若不是云鶯不肯借銀子與她,她也不必承受這樣大的屈辱,現在她所承受的這一切,都怪云鶯。
云柔冷笑的看著云鶯,言語里盡是嘲諷,說是姐妹之情,可聽著卻像是施舍一般,這不是羞辱人嗎
裴燼凌厲的雙眸浮上幾分冷意,蹙了蹙劍眉,還未開口,周遭卻仿佛冷了幾個度。
云鶯在裴燼身邊有幾日了,自然曉得他是惱了,連忙開口,“多謝,不過不必了,我不缺這點銀子。”
“嘖,攀上高枝變鳳凰了,那你出門怎還是一個人,連個婢女也不帶,你瞧瞧我,身邊兩個,外邊還有四個。”云柔手中捏著一支累絲花卉金簪,儼然一副高門主母的模樣。
云鶯瞅了一眼云柔身邊的兩個婢女,意味深長道“身邊婢女多也不一定是富貴,說不定她們只是怕你跑了。”
云柔一噎“你”
“哈哈,你這張嘴啊,怎這般利害”沉默的裴燼終于開口,方才陰惻惻的面龐露出幾分笑意,鶯鶯還是這般牙尖嘴利,可愛的緊。
“公子謬贊。”云鶯屈了屈膝,盈盈淺笑。
云柔把視線放在裴燼身上,曉得被笑話了,惱羞成怒,“你又是誰,我們說話關你什么事多管閑事。”
云鶯
云鶯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一緊,連心跳都停了,看著云柔敬佩不已,敢這樣對秦王殿下說話的只有她了。
果然,裴燼的面色由晴轉陰,勾了勾嘴角,用折扇指了指云鶯,嗓音森冷,“這是本公子的婢女,你當著本公子的面欺辱她,便是欺辱本公子,怎么,連笑你一笑也不行”
裴燼正愁要怎么打開“腰纏萬貫”的名氣,正好送上來一個找死的,他自然不會客氣。
云柔面色一白,聽到裴燼這樣說,又笑了起來,“嗤,云鶯姐姐好歹也是揚州第一美人,竟淪落成婢女,可真是笑話。”
“我寧愿做公子的婢女,也不愿做八十歲老者的妾室,你晚上能安心就寢嗎還是小心為上,若是王老爺子西逝,你得陪葬吧”
云鶯本不想把這件事拿出來譏笑云柔,畢竟嫁給王老員外也非云柔所愿,可云柔欺人太甚,她也不必再忍,如今她是秦王的婢女,即便說錯了幾句話,秦王也會保她,何不痛快些。
“你胡說”云鶯的話戳到了云柔的痛處,她深知若是王老爺子逝世,王家不會再留她,王公子已另有新歡。
“說的好,本公子有賞,”裴燼嘩的一聲展開玄色描金折扇,霸氣道“掌柜何在,今日本公子便將金玉堂內所有首飾都包下,贈予我的婢女。”
云鶯詫異的抬頭,她聽錯了嗎
金玉堂掌柜和云鶯如出一轍的表情,卻又多了些麻利,小跑到裴燼跟前,“這位公子,您說的可是真的”
金玉堂內可有上千件首飾,價值不菲,若是全包了,金玉堂可就發財了
云鶯連忙攔住他,“公子莫要為鶯鶯如此鋪張,鶯鶯不缺首飾。”
她要那么多首飾做什么一天換一件戴她還嫌麻煩,有銀子做什么不好,要買這些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