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鶯心口猛的一跳,下意識閉上眼,不忍去看。
“轟隆”驚雷陣陣,又將云鶯嚇得睜開眼,可眼前還是黑的,她似乎又回到了莊子里。
她下意識探出手去找裴燼,可卻撲了個空,她嚇了一跳,從床上坐了起來。
“夫君”云鶯聲音顫抖,她已習慣了喊殿下為夫君,可屋子里十分安靜,只有外邊嘈雜的雨聲回應著她。
云鶯的心口撲通撲通的跳,有種不可名狀的不安纏繞在她心間,她忙摸黑掀開幔帳,瞧見了幔帳外亮著的一盞微弱燭火,是在莊子上,她頓時大大松了口氣。
可殿下去哪了云鶯趿著繡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殿下不在,推開門,外邊下著傾盆大雨,一推開門冷風裹挾著雨水吹拂在她的臉上,連忙關上了門。
她咬了咬唇,殿下去哪了啊,睡前殿下還在的,可一覺醒來,怎的人就不見了,殿下也不曾與她說要去哪,讓云鶯不免有些擔憂,近日在莊子上過的太滋潤,睡的也好,倒是連殿下起身都不曾察覺。
“噼啪轟隆”雷電聲讓云鶯打了個顫,連忙回到了架子床上,裹緊了衾被,害怕的心口不安的跳躍著。
她方才做了一個那樣可怕的噩夢,醒來又是雷電交加,還不見殿下,她怎能不怕啊,云鶯躺了下來,蜷縮成一團,連呼吸聲都輕了。
這樣的雨夜,最容易引起胡思亂想,可她的依賴卻不在,哪能安心。
現在云鶯滿腦子都是方才的那個噩夢,她攥著衾被的手指,似乎還在顫抖,夢中的那種疼,她雖從未嘗試過,卻也曉得是錐心之痛。
十指連心,被拶子夾住手指拉扯,怎會不疼呢,她仿佛瞧見了夢中自個的指骨,白花花的,浸透在血肉中,云鶯打了個寒顫。
她好端端的,怎會做這樣一個噩夢,她是秦王的側妃,怎可能又成為太子殿下的奉儀,難不成日后秦王會被太子所害,而她會被太子搶入東宮
那太子妃所說的外男又是誰
若是他日秦王當真護不住她,她也不可能會成為太子的奉儀,真有那一日,她會先行一步,女子和離之后再嫁,并不稀奇,也不丟臉,可她是認定了殿下的,怎可能又跟了太子。
況且看夢中的自個,傷痕累累,猶如枯槁,強撐著最后一口氣罷了,太子若真喜愛她,怎會放縱太子妃那樣折磨她,那個婢女還說“太子也說此人留不得”,太子既覺得她留不得,為何又要讓她入東宮
嘶云鶯的腦袋忽然疼了起來,雙手抱著腦袋,越是回想,越是頭疼,那只是一個夢罷了,不會是真的,她無需多思。
夢都是反的,是假的,如今秦王這樣疼她,寵她,絕無可能讓她入東宮,若真有那一日,她便一死了之,也決計不會成為夢中的模樣。
“吱呀”門開了,有熟悉的腳步聲,云鶯掀開衾被,小聲的喚了句,“夫君。”
裴燼蹙了蹙眉,幾步走過來,掀開幔帳,“你怎的醒了”
“夫君,你去哪了,我好想你。”云鶯起身抱住裴燼的脖頸。
裴燼托住她,大掌順著她的發絲,“方才有急事出去一趟,是被雷聲驚醒了嗎莫怕,我在這呢。”
云鶯將臉埋在他懷中,扁著小嘴,可憐兮兮,“我做了噩夢,醒來不見夫君,很害怕。”
“別怕,在呢,我能去哪。”裴燼扶著她坐下來,脫了外衣,將人抱上了床榻。
“乖,我在這什么噩夢都不必怕。”兩人一同躺了下來,裴燼扯了扯衾被,云鶯縮在他的懷里,小鳥依人。
云鶯的側臉靠在他胸膛上,聽著有力的心跳聲,逐漸安定了下來,連外邊的雷雨聲都悅耳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