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就是脾氣太好了,對妾室大度,便是對自個殘忍,嫡庶尊卑,還是要分得明白才好。”白梁氏見侯夫人要趕她走,怒火達到了頂峰,陰陽怪氣道“不過是兩個庶出子嗣,嫂嫂何苦這樣用心,到底還是嫡出才名正言順。”
兩個孩子尚小,自然不懂什么嫡出庶出,只是瞧見娘親不說話,他們走了過去,拉著岳蓮的手有些害怕,“娘,不哭。”
白梁氏一聽,越發得意了,“嫂嫂你瞧,妾室教導出的孩子便是這樣沒規矩,既是記作嫡出,哪能喚妾室為娘,可不是亂了尊卑。”
“白夫人,兩個孩子尚小,您有什么氣沖著妾身來便是,何必說孩子。”岳蓮蹲下來護著兩個孩子,即便今日來是為了做戲,可到底舍不得孩子聽這樣的話,誰曉得日后他們能不能記得。
“你還敢對著我大呼小叫,當真是上不得臺面的妾室,仔細我讓云川打發你到莊子上去。”
侯夫人著實是聽不下去,一掌拍在桌上,“好了,縣君帶兩個孩子回去吧,妹妹也請回,我乏了,不能招待你了。”
說完侯夫人進了內室,懶得再搭理白梁氏,大過年的,非要來討晦氣,即便云川這輩子正室空缺,她也絕不會要白家的姑娘,真應下了,以后梁家,還不得讓白梁氏做了主,還沒進門便這樣囂張,日后還了得
侯夫人一走,岳蓮面上的委屈散了,吩咐人帶著孩子下去,走向白梁氏身側,唇瓣微抿,壓低聲音挑釁道“白夫人好走,帶著女兒來自薦枕席,可比我這個妾室還不要臉呢。”
說完岳蓮轉身便走,惹的白梁氏破口大罵,撿著岳蓮這個妾室罵了半日,難聽至極,半個侯府都能聽著,一時之間,岳蓮受了白梁氏委屈之事,傳遍了侯府。
梁云川今日當值,雖說正是新年本該休沐,可他如今管著整個上京的治安,只會更忙,下值回到府里聽說此事,忙去了岳蓮的院子。
“世子爺,主子睡下了,請世子爺往別處歇息吧。”雯兒大著膽子在外邊攔住了想要進屋的梁云川。
梁云川眉峰緊蹙,“我進去瞧瞧。”這才什么時辰,哪能睡下了,分明是不想見他。
“世子爺,主子說不想見您。”雯兒低著頭。
“退下。”梁云川冷了臉,雯兒不敢再攔,只得讓開。
梁云川推開門,屋子里沒點燈,有些暗,卻隱約能聽見抽泣聲,他咬了咬后槽牙,幾步走過去,掀開幔帳,瞧見岳蓮背對著他躺在床榻上,哭的楚楚可憐。
“蓮兒”梁云川伸手扶起她。
岳蓮瞧見梁云川,忙用帕子擦眼淚,哽咽著,“世子爺回來了。”
她這副梨花帶淚的模樣,當真是疼到了梁云川的心坎上,還從未見她這樣委屈。
“莫哭,可是姑母欺負了你我明日去給你討個公道,別哭壞了眼睛。”梁云川擁她入懷,順著她的后背,“別怕,我不會續弦的,更不會娶姑母的女兒。”
“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沒教好徽娘與浩哥兒,才被白夫人這樣說,幸好孩子們年紀小,聽不懂,若是他們聽得懂,妾身該以死謝罪才是。”岳蓮伏在梁云川肩頭,哭的險些要岔氣,語氣柔婉又自責。
梁云川的眉心皺成了川字,手背青筋暴起,他不曾想到在府里她也會被欺辱,還是被自家人羞辱,姑母當真過分。
可現下只能哄著,怕她哭的太過,“別說胡話,不過是外人亂嚼舌根子,你不必放在心上,徽娘與浩哥兒你都教導的很好,連父親也是夸贊的。”
“可終究是妾身連累了孩子們,若是沒有我,孩子長在侯夫人膝下,想必今日也不必遭受這樣的羞辱,爺,妾身不想連累孩子,爺讓妾身離開侯府吧。”
梁云川心中一震,扶著她的肩膀坐起,不敢置信的望著她的眼睛,“你胡說些什么離開是何意”
岳蓮羽睫垂淚,咬著粉唇,緩緩道“妾身想與爺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