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皎皎說話都心不在焉,一個勁的盯著外頭瞧,這女人一旦動了心,心思就在別人身上,這也是沒法子之事,原氏不是說裴燼無需考量,而是一味的罰他站著,也不是個事。
“行行,知道了,我一會就把他喊進來,你讓人炒幾個下酒菜,我與他喝幾盅。”程轍武到底還是說不過原氏,也怕夜里當真要去書房睡。
在程家,娘子地位比丈夫高,程轍武也沒少睡過書房,沒滋味,現下天寒地凍,還冷,他可不想去。
“行,我現下就去。”原氏看他可算有點動靜了,也忙去吩咐了,順便再去皎皎說一句。
“對了,你讓人去宮里請個太醫給皎皎瞧瞧,也好讓圣上娘娘曉得皎皎的胎兒康健。”圣上與娘娘怕是也想見見孫兒,但裴燼還罰站著呢,圣上娘娘也不好意思派人來瞧,必也憂心著,太醫診脈之后回稟圣上與娘娘,也好叫二人放心。
程轍武心想也行,對于圣上他還是蠻尊敬的,便派心腹拿著他的令牌入宮去了。
不一會,酒菜備下了,裴燼在站了三日之后,可算是被人請到了府里,進入暖房,身子逐漸有了溫度。
“國公爺。”裴燼極其謙遜的行了禮,他倒是想喊岳父,到底沒這個膽子。
“太子殿下不必客氣,坐吧。”信國公回了禮。
兩人坐下,裴燼瞧見桌上的酒壺,極其有眼色的為信國公斟酒,“原先我對皎皎不夠好,在此向國公爺賠罪。”
信國公也沒攔著,但不接這話,“我記得,你幼時我還教過你一段時日,這么些年不見,殿下倒是成長了不少,西疆的安定,是殿下的功勞。”
這幾個皇子,也的確只有裴燼最得他的心意,有些像他年輕的時候,想當初得知裴燼在西疆接連打了勝仗,他還寫信給圣上夸贊不已,能上馬護國的皇子,才不負百姓的奉養。
“國公爺謬贊,是西疆將士的功勞,我不敢居功自。”
“該是殿下的功勞,我也不會吝嗇,我對殿下,實則很是欣賞,覺得是可造之材。”
“國公爺太抬舉我了。”裴燼心中忽然忐忑,岳父這樣說,讓他實在惶恐,說的越好聽,越是讓他覺得不安,岳父能無緣無故的夸獎他嗎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過,”程轍武覷了他一眼,“你對皎皎所做之事,與你的功勞,可抵消不得。”
裴燼心里咯噔一下,就曉得岳父不會輕易放過他,“國公爺,從前都是我的不是,對皎皎不夠好,我日后一定改正,請國公爺監督。”
“這個先不說,方才我讓人給你看了咱家招婿的條件,你考慮的如何了”程轍武慢悠悠的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第一第二條我都答應,第三條還望國公爺能容許我多思慮一段時日,我也曉得程家盼著能與皎皎近些,可我身為太子,卻不能離開上京,還得想個兩全的法子。”裴燼心中惴惴,對著父皇都不曾這樣不安過,可面對皎皎的父親,他難得的緊張了。
程轍武放下酒杯,偏頭睇了他一眼,“我若是要你為了皎皎放棄儲君之位呢你可愿意”
裴燼連忙起身,彎腰拱手道“國公爺,并非我不愿意為皎皎放棄儲君之位,而是不能,我此生心愿,便是讓皎皎成為大豫的皇后,母儀天下,并且為了程家,我也不能放下。”
裴燼將方才所想盡數說了,“我會與父皇商議,在丹州設立一個小國都,我親去北漠守國門,待來日教導好我與皎皎的孩子,讓他接下我的責任。”
因而剛才裴燼便在想,盼著皎皎這一胎生個兒子,這樣便能早些撫養長大,承擔責任,父皇身子強健,如今倒也不必考慮國本之事,待父皇老去,他的兒子已長大了,讓兒子去接這個擔子,他便能一直留在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