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我又想起和周晴表白的那個夜晚,程依依就是這樣來到我的身前,告訴我說她喜歡我,讓我做她的男朋友,照亮了我心底的光。
現在的木頭也是一樣。
木頭大概也想不到,已經三十多歲、身經百戰的自己,有朝一日能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點燃勇氣。
木頭只愣了一會兒。
“走”
他站起身,大步往前邁去,我和程依依也立刻跟上。
夜已深,拉面館早已打烊。
但是我們都能聽到里面傳來的隱隱的哭聲,有女人的,也有小孩的,還有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程依依一馬當先,一腳把門踹開。
“誰”
一個五大三粗的聲音傳來,接著那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操著一把菜刀沖了出來。
在他身后,一個女人摟著兩個孩子倒在地上,哭哭啼啼。
這世界上,為什么總有男人自己不如意了,就拿無辜老婆和孩子撒氣
“你奶奶”程依依大叫。
“你爺爺”我也大叫。
“你祖宗。”木頭站在最后,悠悠地說。
二叔雖然聲稱不愿插手我們的事,可他畢竟不忍看到我有危險。
今天這場未能成功的綁架,讓二叔看到了潛在的危機,所以他決定特訓我和程依依,使得我倆能夠擁有自保的本事。
于是從第二天起,二叔對我們的加急特訓就開始了
但是二叔太忙,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木頭來訓練我們的,二叔時不時地過來指導一下。這樣一來,我也沒法和趙虎一起去弄酒吧的事了,裝修、宣傳的事就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肩上,為此,他不止一次給我打電話,說之前講好的五五分成,現在要改成六四分成,他六我四。
我惱火地說“你不是最不在乎錢嗎”
趙虎說“以前沒錢,所以不在乎錢;現在有了,必須親兄弟明算賬。”
這個邏輯確實無懈可擊,不過趙虎確實比我出力要大,比我多分一成也沒什么,是他應該得的。
我和程依依訓練的地方在廠區的某個倉庫,這里堆滿了貨,鮮有人來,倒挺適合我們。木頭人如其名,真的很木,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只會告訴我們哪里做錯了,哪里需要重來,連著三遍沒有做對,就會被他辱罵,說我們是廢物、蠢貨。
看得出來,他不是為了激勵我們,而是真的覺得我們很廢、很蠢。
即便是獲得二叔認可的天才程依依,也沒少被他罵。程依依嘴多甜啊,眼睛一眨、嘴巴一笑,多少男人骨頭都要酥了,但這一招對木頭來說沒用,木頭根本不把她當做女人,對她和對我沒有什么區別,永遠都板著臉,對我甚至還好一點,偶爾還跟我說幾句話,對程依依只剩下兇了。
這讓一向在男人堆里十分吃香的程依依備受打擊。
只有二叔來了,木頭才能松一口氣,說宏飛,你可算是來了,教這兩個蠢貨快累死我
程依依私底下悄悄問我“木頭是不是個同性戀啊,感覺他只有見了你二叔才開心。”
我說去你的吧,別瞎說啊。
當然,木頭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情,每天訓練累了也會帶我們出去吃飯,不過永遠都是固定一家,廠區外面有家拉面館,回回都來這里。這里的拉面館可不是日本動漫里面那種高大上的拉面館,而是北方最常見的、很土氣的拉面館,幾張木頭桌子一擺,一碗碗的拉面端出來,來吃飯的都是廠區里的工人。
這里的味道雖然還行,但也不至于天天來啊,更何況廠里還有食堂呢。
來過幾次以后,我和程依依終于發現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