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抬起頭,有些訝異地看向街道對面。
我也抬頭看了過去。
街上有了動靜,剛開始是些腳步聲傳來,接著又看見了許多人影,在眾多擁擠的汽車之間閃爍。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雜亂無章,卻又秩序分明,齊步往我們這邊走著。
我看清了,領頭的人是趙虎。
在趙虎身邊,還有韓曉彤。
看來,韓曉彤已經從北城逃了出來,而且和趙虎匯合到一起去了,她本來就擋不住那支大軍,沒事就好。
在趙虎身后,則跟著舊城區的人,有大飛、黑熊、黃大狗等人,再往后則是他們各自的手下,足足有上百人吧,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家伙。
這已經是縣城現在能出動的所有人了。
乍看上去人還挺多,可和馮偉文這邊的人一比就差多了,頗有一種溪流遇到江河的感覺。
但是他們依舊很有氣勢,一點都沒畏懼馮偉文的大軍,走起路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像是準備跨過鴨綠江的志愿軍。
尤其走在最前面的趙虎,真有一種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手里握著一柄寒光閃現的斧子,一邊走還一邊用指甲摳著后槽牙,仿佛有根肉絲塞在里面,那叫一個苦惱。
不多時,舊城區的人就來到我們近前,七零八碎地站在眾多汽車之間。
說實話,看到這個場面我還是有些慚愧的,每次都是我們新城區這邊掉鏈子,每次都是舊城區的人趕過來救場。在當老大上面,我跟趙虎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嘿,我來晚沒”
看到我被踩在地上,趙虎一點都沒發怒,反而笑呵呵地看著我。
那是一瓶未開封的啤酒。
“砰”的一聲,酒瓶四分五裂,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鮮血混著啤酒沫子一起流淌下來,不僅打濕了馮偉文的發型,還沾得滿臉都是,并且弄臟了他的衣領、前襟。
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呆住了,每一張臉都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板兒哥可是剛講完這事,說他上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結果被空中飛來的酒瓶砸個正著。馮偉文還覺得他事逼,被一個啤酒瓶子嚇破了膽子,直接拒絕他的好意,把頭頂的傘給推開了
眾人嘴上沒說,其實心里也有點看不起板兒哥,覺得他還帶把傘過來實在太神經了。
結果轉眼之間,馮偉文真就挨了一酒瓶
馮偉文在發抖。
不是怕,而是氣。
氣得七竅生煙。
板兒哥則嚇壞了。
這熟悉的手法,熟悉的一幕
“他來了,他來了”板兒哥渾身發抖,他是真的害怕,那天晚上的陰影至今難忘,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強的人,以至于到現在睡覺還會做噩夢。板兒哥滿臉慌張,驚恐地往四周去看,想知道他藏在哪里,好能第一時間轉身就跑。
趴在地上被人按住的我和程依依則是興奮極了,我倆剛被制服的時候心里暗暗叫苦,新城區沒發揮上作用也就算了,現在我倆也被人按在地上了,簡直慘的不能再慘,這場架毫無疑問是輸定了,而且還成為了別人的累贅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天降酒瓶,砸了馮偉文一個稀巴爛
這熟悉的手法,熟悉的一幕
一定是木頭來了,北城和新城區已經亂這么長時間了,二叔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派木頭過來支援我倆
可是我倆既希望木頭現身,又不希望木頭現身,上次板兒哥只有二三十人,木頭尚能輕松應對,馮偉文這次帶來的人至少有四五百,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望不到頭,木頭就是真的戰神附體也不可能打過這么多人啊
“張宏飛,你在哪里”馮偉文摸了一把頭上的血,咆哮著道“給老子滾出來”
怪了,這事明明是木頭干的,馮偉文怎么會叫我二叔的名字呢,難道板兒哥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