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面孔多了起來,北方口音多了起來,更重要的是北方食物也多了起來。
吃了三個多月南方的食物,差點把人給吃廢了,也不是說不好吃,就是吃不慣。我們下了火車,先找了家面館大快朵頤了一番。榮海仍舊是方家的天下,而且二叔被判了十六年,方家仍舊懷恨在心,憋著法想找我報仇,我們幾個在榮海又是熟面孔,所以大家還是喬裝了一番的,避免被方家的人察覺到。
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了,大家有什么想做的事可以去做,想見的人也可以去見,不要走漏風聲就好。
等我消息,再決定下一步去哪。
我和程依依一起,去了二叔的服裝廠。
二叔還在坐牢,但是服裝廠并沒停工,現在由木頭他們操持著。雖然方家一直作梗,但是木頭他們也有部隊上的關系,所以生意還能做得下去。我想辦法聯系到了木頭,和他在服裝廠門口見了一面。
木頭見到我后很是開心,問我在外面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我爸
我就把蓉城的事給他講了一下,說我沒見到我爸,但是見到我爸的一個朋友了,可惜沒能和他說上話,但終歸是有希望了。
木頭也是一番感慨,沒想到我此行那么兇險,差一點點就死在蓉城了,又問我現在想怎么樣
我就說我想見我二叔一面,問他知不知道我爸的事。
木頭說行,等他準備一下,帶我去探望我二叔。
一個多小時后,木頭準備好了,便開車載我去榮海第一監獄。
木頭告訴我說,我二叔在監獄過得還行,起碼吃穿不愁,也不用做很重的活。但是方家看得很嚴,想搞再多的鬼也不可能了,而且探望時間不能很長,得在方家察覺之前離開,不然我會有危險的。
我說明白。
路上,程依依也問了她爸的事,木頭說她爸現在挺好,已經不在車間里做了。因為她爸擅長交際,又有做生意的經驗,所以后來調到銷售部了,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現在已經成了部門經理,工資也能拿到上萬塊了。
程依依說“我爸沒再賭博了吧”
木頭說“沒有,他不敢了,我們看得很嚴。”
程依依這才松了口氣,她跟我在外面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爸。
到了蓉城第一監獄,木頭把車停在門口,讓我和程依依進去,說他已經打點好了,有二十分鐘探視時間。
我和程依依很順利地來到會客室里,和二叔隔著一扇玻璃,中間有些透氣孔,能傳遞聲音。
從小學五年級以后,一直是二叔養著我的,輟學以后也一直跟著二叔,我對他的依賴之情可想而知。別看我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了,可看到二叔出現的一瞬間,眼淚差點就流出來。
其實二叔沒有什么變化,即便是在坐牢的他,也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利利索索,除了沒穿西裝以外,看上去仍舊像個老總。
可他畢竟是坐牢啊。
而且還是因為我才坐牢。
看到他一身囚服,以及一頭極短青茬,我的眼睛瞬間紅了,呆呆地看著他,都說不出話來。
二叔倒是挺大氣的,一臉的無所謂,還笑著說“喲,不就幾個月沒見,這咋剛見面就哭上了啊快擦擦淚,忒大個男人了,也不知道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