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塔一定是神明學院最高的建筑,站在天臺上律遠洲可以將整個神明學院收入眼底。
自然也能看見千米之外激烈交談的兩位神明。
這對雙生神明不知因為何事起了爭執,似乎大有大打出手之意。
神識意念之間,沉著臉的神明便發現了位于天臺上的兩名偷窺者。
下一秒,冷靜下來的兩位神明原地消失。
“呀,是討厭鬼們。”阿言靠在天臺邊緣的欄桿上嘟囔著。
“你認識他們”律遠洲問。
“當然不認識,”阿言奇怪地看著律遠洲,道“我怎么可能認識這么討神厭的神明。我的朋友都是像阿律這樣神見神愛的神明。”
突然被夸的律遠洲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你都不認識他們為什么要說他們討厭呀”
“討厭還需要深入了解才能知道嗎”阿言反問他到。
“討厭一位神明,見到他的第一刻就會不舒服。喜歡一位神明,自然會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產生親近之意。這很難理解嗎”
律遠洲搖頭,到“但是很多時候一個神都不是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僅僅憑著第一眼的印象就給人家定了死刑,是不是太果決了呢”
“不會的,很少能有神讓我第一眼就喜歡或者討厭上的。阿律是我活了這么久,第一個一見鐘情的神明。”
一記毫不掩飾的直球打了律遠洲一個啞口無言。
“你高興就好。”
“謝謝,待在阿律身邊我很開心。”
說著阿言從背后拿出一支玫瑰,道“不是用神力造的,是我之前在路上偶然看見,覺得很適合你才摘的。本來想早點送給你,但是當時阿律在和那個賣乖的壞家伙說話,我就沒有上去打擾。”
“阿律,我們會一起走出神明學院的,對嗎”
律遠洲看著阿言銀色的瞳孔,只覺得里面盛滿了情意。
如果一定要在這些神明里面選擇一個同伴的話。
他猶豫片刻,還是道“好。”
阿言心滿意足地笑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倆就像是來度假的普通人,半點參加神明試煉的樣子都沒有。
律遠洲也不知道為什么阿言會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地點。
阿言帶著他在這個巨大的神明學院穿行著,一整天沒有遇上過別的神明。
他們在無花果樹的樹蔭下創造了一窩小螞蟻,只是為了看它們搬家。他們瘋狂地從高塔向下墜落,因為他們知道這樣并不會給他們帶來切實的傷害。他們幻化出了巨大的羽翼在半空翱翔,即使有法則束縛他們飛不了太高
律遠洲再次感受到了一種荒謬的割裂感,他的靈魂被從頭劈開,一半在他的軀殼里陪著阿言肆無忌憚地玩鬧著,一半浮在半空對他們的行為冷眼旁觀著。
夜晚不期而至。
律遠洲和阿言躺在細軟的草坪上,他們面對面地躺著,阿言一直在笑,律遠洲也分不清自己臉上是不是浮現了相同的笑意。
“阿律,我今天真的很開心,這是我漫長神生最快樂的一天”阿言的眼睛笑成了兩只彎彎的月牙兒。
“我也很開心。”律遠洲聽見自己這樣說。
半黑的夜幕在這一刻瞬間全黑了下來。
天黑了。
第一日就要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