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直接手機撥過去,對他說“秋高氣爽,我們一起去爬閻王山吧。”然后想象他死水一樣的臉上會泛起什么表情。
“對了,這家伙怎么知道我還醒著”我問自己,突然意識到房間燈還沒關,難道他在外面哪里看著
我拉開一條簾縫往下瞧,已經是深夜,街上沒什么車,路燈能照到的地方,看不到他的影子。他好像也不可能蠢到跑到我樓下來。
我索性關掉燈,忽然發現楊平根本沒問我光盤的事,是左衣柔通知他了,還是他根本不關心
那里頭的信息基本都是關于我的,好像本來就跟他沒什么關系。
我想著這些天的經歷,居然一點都沒忘掉。我發覺我越來越違背自己的處世原則了,應當和別人保持距離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現在卻有了一種被動包圍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我現在肯定高明澤那幫人的確知道了我的秘密,光碟里那些資料顯然是許子聞從他們那里偷來的,而楊平這個人扮演的角色很耐人尋味,他為何要冒大風險幫許子聞,他又想從中得到什么
很累了,我沒有繼續想下去就進入了夢鄉。
當我醒過來時,已將近十一點。我其實很少做夢,但昨夜卻做了個很怪的夢,當然不是什么歷史鏡頭的重演,我夢見許子聞滿臉是血向我求救,我伸手去拉,可明明近在咫尺卻怎么也拉不到,倏然他身后的濃霧里伸出一只巨大而怪異的手,看上去更像個爪子,抓住他的背帶一下就把他扯了進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抹了抹臉上的汗。許子聞現在究竟在哪里,在干什么
接近正午,溫度又升起來,連一直沒停過的吊扇吹出來的風都變成了熱空氣。
記憶里我一直就很怕熱,每年夏天都非常難熬。我坐起來,有股立刻就找人來裝空調的沖動。
我在浴室里沖了個涼,然后喝了兩大口冰鎮馬戈絲,肚子倒一點也不餓。我索性玩起諾基亞里的貪吃蛇來,正當分數越來越高時,手機鈴響了,我一驚,蛇頭一下撞在墻上。
“操”我罵了一聲,這手機似乎總跟我過不去,不過話說回來,這好像是我收到的第一通電話。
“史先生,考慮得怎么樣了”電話那頭顯然是高明澤的聲音。
我不緊不慢地回答“光盤沒有,命有一條。”我知道這樣回答等于承認了自己曾經是史有義,但我懶得再繞圈子了。
“呵呵,你的命恐怕不止一條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問。
“我們沒必要成為仇敵,完全可以合作的。”
“怎么個合作法”
“我不知道許子聞跟你說過些什么,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有時間,我們可以在外面找個地方吃頓飯好好聊聊,就你我兩個人,怎么樣”
“你只是個小小的助理,我要談也跟總經理談。”我故意羞辱他。
誰知他的語氣有種榮辱不驚的鎮定“可以,總經理明天下午三點到上海,晚上你就可以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