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當然要留項大洪過夜,我甚至都給他鋪好了床。
沒想到他卻拒絕了“連長,感謝你的好意,可今天晚上我想一個人待著。”
“那我出去,你睡這兒。”我說。
“不,我有地方住。”他聲音好像有點顫。
“你住哪兒”
“西道路的一個招待所,單人間,條件不錯的,離這兒也不遠。”
“是活動組織方包的嗎”我問。
他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
“明天你參加紀念儀式的時候,我不能來找你,只能遠遠地瞅著,希望你能明白。”我看著他說道。
“連長你放心,我懂,你的秘密我死也不會對人說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活動到什么時候結束”
“一整天呢,結束后還管晚飯。”
“很好,那么我幾點到哪里去接你”
項大洪嘴唇突然開始顫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覺得奇怪“怎么了”
“連長,明晚九點,你能不能到西道路來找我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現在不能講嗎”我愈發疑惑了。
項大洪遲疑著,最后還是堅定地說道“明晚說吧,明晚說什么都行”
我不想強迫他“好,一言為定,明晚你得好好跟我回憶回憶當年抗日的事,我都快忘光了。”
項大洪點點頭“行”
時間已經不早,我要送他,卻又被拒絕了,我印象里這人一直就很倔強。
我不好逼他,只能看著他把換下來的舊衣服塞進蛇皮袋,然后送他下樓。他明明已經駝背,卻還是盡全力挺直腰板對我施了個標準的軍禮,這次我終于回禮,盡管早已忘記那是什么感覺。
目送著他蒼老的身影遠去,我嘆了口氣回到屋里,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不管了,明天再說吧。
七月七日早上九點
我準時來到那個紀念碑廣場,那里已經擠滿了人,參加紀念儀式的老兵們早就列好了隊,坐輪椅的也不在少數。
可是人頭攢動,我站得又太遠,根本看不清項大洪在哪里。
所以升旗奏國歌儀式結束后,我就離開了,反正早見晚見都一樣。
白天閑來無事,我心情很好,索性又去到海王星網吧,在那里泡了大半天,中途去廁所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唐凱坐在遠處的一個位子上,可等我從廁所出來時,那個位子卻空了。
“他現在不是該找人去玩刀戳指縫嘛,在這里干什么”我想我大概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