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這一晚的,雖然白天折騰得夠嗆,但我卻不覺得累,上樓后我并沒有爬上床去,靠著冰涼的墻坐在地上注視著已經入夢的岳曉含,也不知盯了多久才瞌上眼皮。
結果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身上還蓋著條被子,岳曉含正蹲身在整理行李箱。
我推開被子,撓了撓頭道“理箱子干什么”
“給姐姐上完墳后我就回家去住”她沒有回頭看我。
“為什么”我立刻站起來問。
“這里條件不好,對孩子不利。”她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當然是個沒法反駁的理由,“你不怕危險嗎”我只好無可奈何地問道。
“不怕,怕也沒用,我給田阿姨錢住到她家去,正好陪陪她。”她站了起來,“你放心,我只會跟田阿姨一起出去,而且防狼噴霧會一直帶在身上。”
我心里只能苦笑,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幼稚,但我如果是她,也不會喜歡住在這里的。
桌上的化妝品盒不見了,應該被她塞進了箱子,這大概是此刻唯一讓我欣慰的事。
我干脆伸展了一下身子,道“好吧,我下去弄車。”
經過王大錄房間的時候我特意往里瞧了瞧,黑洞洞的沒有人,他昨夜根本沒回來過。
我搖搖頭走到院子里,正好看見阿賀從院門外走進來,應該剛去撒完晨尿。
“麻煩再送我去一次市區”我對他說。
我當然不能開高明澤的車去,那不保險,我也不想讓許子聞送我們,那同樣不安全。
“昨兒個發生了什么”他揉著眼睛問我,“老大帶著人押著那家伙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昨天的事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但阿賀這人不錯,我也不想瞞他,道“我深入虎穴差點回不來,不過老天保佑總算沒事,還撿了條大魚回來。”
我怕他繼續問下去,接著道“你去準備準備,半個小時夠了嗎”
他“嗯”了一聲,慢慢走回到自己屋里去。
我正想再到關著k的房間去看看確保沒事,那邊商務車門又開了,許子聞探出腦袋來打了個哈欠,臉上倦意未消,看上去沒睡好。
于是我走過去道“沒睡夠的話去我屋里睡,那里有床。”
許子聞搖了搖頭“到哪里都一樣,一閉眼高明澤那張臉就浮出來。”
我笑了一聲,忽道“對了,你昨夜說到光盤,還記得那塊繡著池田龍夫名字的布么”
“你提這個干什么”他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好像沒料到我會注意到那塊布。
“布在哪里我想看一看,也許能讓我想起些什么。”
“那不過是塊普通的殘布片,能讓你想起什么”
“給我看一下又不會死”
“不行”他拒絕得很堅決,“那是父親留給我的”。
“好吧”我沒有再堅持,但我很肯定那塊殘布絕不是那樣簡單。
這時岳曉含的聲音從二樓傳了過來“別跟那個賴錢鬼啰嗦了,上來幫我拎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