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被岳婷伶的舉動打斷,這次她居然自己把衣服拉鏈拉到胸前,從里邊的胸罩部位抽出兩個黑色面罩。
“組織規定每人隨身至少帶一個,遇到突發重大任務時可以戴上以免讓人認出來。”她邊說邊套上一個,把另一個遞給我,“我一般帶兩個,一個備用,是不是很酷”
我瞅著她的模樣,心說酷你個頭老子又不是搶銀行的,可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道“你打算戴上這個沖出去,那會有用”
“我沒說沖出去”她的聲音有點甕,“但如果又有條子過來,至少看不清我們的臉,我不信你那塊玉能讓我們每次都不見。”
我很不情愿地慢吞吞把罩子兩側的帶子套到耳朵上,如果口罩是白的,我們或許還可以裝成重感冒的病人,黑色的等于告訴別人我們是壞蛋。
罩上有她的體香,和岳曉含的不一樣,說實話我寧可把曉含的文胸套在臉上,也不愿戴這種黑面罩。
我打開諾基亞看了一下,許子聞沒有再發短信過來,時間已將近八點,天色卻漸漸變暗,遠方有大片烏云正飄過來,看樣子短時間內就要下大雨。
我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只要一下大雨,那個悲慘的夜晚就會自動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雨披派上用場了呢”岳婷伶喃喃著說道,“只是雨水一來,我們馬上就要泡在爛泥里了。”
“爛泥,爛泥”我也開始喃喃起來,很久以前無聊時曾經看過一部美國電影,里邊的主角搏斗時喜歡把爛泥涂在臉上
暴雨說來就來,好在這件雨披夠大,足以覆蓋我們兩個人。
雨水可以沖刷腳印,也能沖淡我們的味道,再加上天又這么黑我撩起雨衣一角瞅了瞅天,烏云連綿,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抓緊時間,把泥涂在臉上,比面罩管用。”我邊說邊把黑罩子摘下來。
岳婷伶盯了我一眼,馬上明白了話的意思。我以為她會不肯,因為換成岳曉含肯定不干,但她卻絲毫不猶豫立刻扯掉口罩一只手從地上抓起濕泥巴就往臉上抹。
等涂得差不多了,我和她躬著背一步步慢慢往前移動,終于到了田邊。我微微探出頭去掃了掃,灰土路也已經成了爛泥路,兩邊空無一人。
“記住這是孤注一擲的賭博,準備好,我數一二三一起往外沖,三秒內越過這條路到對面的荒地里繼續朝前跑,遠處那片樹林大概有兩公里遠。”我低聲說道,“如果有公安鳴槍警告不要理,只管往前沖,在大雨里他們不管是追還是射擊都很困難。”。
岳婷伶一把抓住我手腕,道“如果我被打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不會”我立馬回道,“那樣包袱就沒了,我只會一個人輕松愉快地繼續跑,所以要是你不想讓我高興,最好在跑進林子前確保自己別被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