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駱陽平不由嘆了口氣,他回想過去兩天的一幕幕,并不是對那些感興趣,而是盡量不讓自己睡著,他不肯定這次昏迷六個月后是否能安全醒來,因為解毒劑只能延續三個月壽命,或許昏迷到一半體內的毒物就會要了他的命,但另一方面,父親留給他的解毒藥和這個組織研制的不是同一種東西,會不會抑制毒素的時間更長一些
駱陽平想著想著,覺得自己愈發的疲倦,就在他眼皮實在撐不住要合攏的時候,車子突然“咯噔”一下,像是偏離了方向。
他像是一下被震醒,心里也“咯噔”一聲,以為前面的野邊終于傷重頂不住,然而車廂瞬間又平穩下來,只是窗外的電線桿子都不見了,他們明顯拐進了一條岔路。
駱陽平透過邊窗望出去,大路的遠方呈現一條明亮的線,那無疑是條路燈通明的主干道,而這輛軍用吉普自然不能開去那里。
岔路還算平坦,但車速卻又慢了下來,行駛了大約半小時后,天空里的星星都已經隱入了魚肚白,天光終于開始放亮。
然而這時吉普車卻緩緩開入小路邊的一處叢林,并最終停了下來。
“沒油了嗎”駱陽平小聲問道。
“是沒油了”野邊身子完全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們也到了”。
“到了”駱陽平有點不解,“到了哪里”
野邊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喘了幾口氣,然后艱難地打開車門下去,看得出非常吃力。
他并沒有拿槍,只是從懷里抽出三大塊白布,一塊綁在腰間蓋住傷口,另兩塊分別繞了幾圈裹在下面兩只靴子上,隨后過來兩步一手捂著左腰一手拉開后車門,先俯身示意駱陽平把石頭還給他,然后再一點點將駱陽平的身子拉出來,最后翻身一用力又把人背上。
這時駱陽平才看清野邊的腰部白布下有一大片深色,連外層衣服都濕了,“傷真的不要緊嗎”他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野邊還是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地面,確定血沒有滴在地上才邁開腳,四周林木濃郁,他背著駱陽平在樹木間一步步走了好一會兒,最后來到一棟密林深處的木屋前。
木屋比尋常的森林小屋要大一些,但是很舊,看上去早已被廢棄,也不知道是否曾是護林員的住所。
駱陽平望著這多少有點陰森的房子,心里泛起股發毛的感覺,先前明明已經進入有人氣的地方,現在卻似又回到人跡罕至的詭異世界,原來剛才野邊把車駛離大路,本就是要來這里。
這壯漢走到木屋門前,轉身把駱陽平放到臺階上,“鞋底不要觸地”他同時說道,隨后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副黑手套,“戴上,記住,在離開這里前不要脫下。”
駱陽平懂野邊的意圖,這個男人終究當過警察,知道不留下血跡和腳印,當然還有指紋,盡可能切斷那輛美軍吉普和這木屋的聯系,于是他很配合地接過手套戴好,“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問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野邊邊說邊坐下雙腳相互敲擊,盡量抖掉靴底白布上的干土,當他站起身登上木臺階時,駱陽平才發覺他臉色很蒼白,無論身體多強壯的人,失血過多都會是這結果,“也許木屋里會有急救用的東西”駱陽平只能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