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那一刻我的感受么”野邊終于回過頭,“讓美玲進警校,明顯違背母親的意愿,她在天國一定不會高興,可看到美玲拿到錄取通知書一臉開心的樣子,我卻又很釋懷,我所能做的就是只讓妹妹待在后方,永遠別像她父親哥哥那樣去第一線冒險。”
“可是一切都白費了,當我得知她患上那種病的時候,我兩眼一黑,感覺天都要塌了”野邊說話的語氣一向很硬,但講到這里時,卻明顯軟了下來,無奈和悲傷清晰可辨。
駱陽平心里涌起股同情,這是正常的反應,“可就在我手足無措幾近絕望時,有個人找了過來,讓我一些某個重案的調查情況,我當然選擇拒絕,直到那人說可以拿能拯救美玲的藥物作為交換”
駱陽平腦子一震,他瞬間就已猜到了一半,“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可以治愈血癌這種跟等死沒兩樣的病的藥”野邊接著道,“美玲被注射后短短兩周,她體內的芽細胞竟然全部消失了。”
說到這里野邊微微低下了頭“作為男人我不能食言,所以把案件調查的內部資料給了那個人,雖然內疚雖然不甘,但比起美玲患病帶給我的痛苦,這個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已經失去了父母,絕不能再失去唯一的親妹妹”
野邊的拳頭突然松開,然后抬頭喘了一口,道“只不過那個案件的破獲變成了不可能,兇手無法落網,受害者的冤屈得不到昭雪,而我,也成了一名有污點的警察,當美玲問我給她注射的是什么藥時,我只能撒謊說是從神社里向神求來的。”
“雖然美玲根本不信,但懂事的她并不追問為難自己的哥哥,然而并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那么善良,那件事竟是我噩夢的開始。”野邊嘆了口氣,“自那以后,那個人就一直以此為威脅要我不斷警視廳內部案件調查的情況我不是臥底,沒那個資格,我只是個黑警。”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駱陽平忍不住問。
野邊道“一個組織高層在下面的聯絡人,我始終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個時候我才完整獲悉這個龐大組織的存在,他們居然叫長生之會。”
于是第一次,駱陽平得知了這個組織的名字。
“我一次又一次違心地給那人情報,很多案件都跟長生會及其附屬組織有關,直到有一天實在無法忍受”野邊臉露痛苦,“我遞交了辭職信從交出警徽的一刻起,人生就完全不同了”
駱陽平這次沒有出聲,他沒法也不知道說什么。
“美玲得知后跑來問我離開警界是不是跟給她治病有關,我想聰明的她一定察覺到了什么。”野邊繼續道,“我當然否認,然而那時美玲才告訴我一個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的秘密。”
“美玲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做夢夢到一個成年男人,雖然始終看不清臉龐,但直覺告訴她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在不同的夢里他穿著不同式樣的衣服,但無論哪一套都不像是日本的,直到美玲長大一些后,她才發現那些夢里男人穿的服裝跟海那邊的支中國服飾十分類似,可有些根本不是現代的。”
“她從來不懂自己為什么會一直夢到那個莫名的男人,直到注射了治療白血病的藥劑后,有一回在夢中,她終于頭一次看清了那人的臉。”
駱陽平原本已經疲乏虛弱,野邊的話讓他瞬間更覺頭暈,那個夢中男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張照片里的人,只是他不明白,那個男的怎么會跟野邊美玲有關聯
“小子,我清楚你剛才在想什么。”野邊注視著駱陽平道,“你肯定認為美玲是被注射了那種厲害的病毒對不對可實際并非是那樣。”
“啊”這很出乎駱陽平的意料,原來他剛剛的猜測是錯的,“我到今天也不知道那針管里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但長生會研制出的任何一種年限的病毒,都不是那種顏色。”野邊道,“那像是一種皮膚的脂色”。
“那種針管,是不是很特別”駱陽平臉上已經凝重,他明白為什么第一眼看見野邊美玲的遺體時會有那種感覺了。
“沒錯”野邊眼中劃過一絲交織的疑惑與警覺,“米白色不知拿什么材料做的針筒,看上去就像女人用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