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彩虹大橋下層北側的人行道中央,駱陽平已經徘徊了好一會兒,他在早上九點剛開放時就來到了這里,現在已經是九點三十五。
他知道這座雙層橋全長八百米,田中雅樹臨死前說兇殺案的證據在四百米,無疑指的是正中間。
而人可以走動的,就只有下層南北兩側的人行步道,只是大橋構造嚴謹嚴絲合縫,根本找不到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駱陽平時不時拿出手機假裝自拍,只為了讓經過的人以為他是游客,同時從不同角度觀察監控探頭能掃到的范圍。他在北側待到十點,然后輾轉到了南邊的人行道,兩側的架構一模一樣,田中雅樹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扒著鋼絲柵欄網向遠處凝望,這里的景色的確很美,即使不是晴空萬里的好天,這個高度的視野依然可以看出百多公里,就在西南方向,隱隱一個尖峰映入他眼簾。
駱陽平當然馬上就意識到那是什么,他凝視了那兒許久,默默嘆息了一聲,把視線緩緩轉向四周的人和過橋車輛,要是這些日本人知道那地方下面有什么,估計都會嚇得掉下橋去。
但他現在沒心情多想這個,此刻腳下這座橋究竟哪里藏東西才既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在風吹雨打中損壞
然后駱陽平的目光就盯向了不遠處的那個封閉式公用電話亭,他腦子一震,慢慢走了過去。
電話亭此刻空著,即使四面是玻璃的,計算一下角度可以確定周圍上方的攝像頭無法全方位照到打電話者,他先瞄了一下附近,確保沒有人正朝亭子走來,隨后閃身進去關上門。
駱陽平身上沒有卡,于是假裝投幣撥電話,另一只手卻以身體做掩護小心翼翼在電話機主座后方和下方一點一點摸,希望能發現些什么,如果當初田中雅樹真來橋上放過東西,那多半就是這里。
可他一邊搜一邊又犯嘀咕,日本是個很愛干凈的國度,這種電話亭不管在哪里都會有人定期來清潔和收幣,這兒好像也不是藏東西的最佳選擇,而且,田中雅樹為什么一定要把證據放在橋上呢
駱陽平本來不想管這事,但先前的遭遇讓他心情極為郁悶,在想出下一步的對策前需要獲得點什么來平衡一下,同時對田中雅樹的感激和對那個面具人的恨也使他覺得必須來這里一趟。
該摸的地方都已摸過,除去沾了一些灰外一無所獲,這時外邊忽然有人敲玻璃門,顯然等得不耐煩了。
駱陽平這才發覺其實已過了很長時間,連忙回頭示意并對著聽筒假裝又講了幾句,隨后掛上電話。
他在那個等用電話的粗魯家伙的白眼里離開了亭子,接下來就只有一個選擇了回到大橋的北側去,那里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電話亭。
于是短時間后,駱陽平又出現在對面的人行步道中央,只不過這次輪到他在亭外等了很久,一直等一個背包客模樣的啰嗦鬼煲完電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