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東京市中心的路上,一輛出租車正在疾馳,駱陽平眼望窗外越來越密集的霓虹燈有點出神,雖然車費很貴,但為了盡快趕到目的地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其實已經想到,由麻子不殺他,很可能還有一條她沒說出來的理由一個能看到未來的人,怎么會死呢
由麻子和藤木小原惠他們顯然不是一伙的,駱陽平在想,如果那時候把她端來的湯喝下去會怎樣他體內的血液應該可以輕松干掉毒藥,但坐在對面的小原惠就要遭殃了,盡管他連小原惠是不是其真名都不肯定,而由麻子和她背后的人,顯然并不知道他駱陽平體內的血早已進化得超出想象。
“能夠化解毒藥,可為什么對迷藥卻無動于衷呢”一想起自己的血,駱陽平就覺得一陣揪心,野邊就是因為他的血沒命的。
藤原米秋代的話也陸陸續續泛在了他腦海里,他的未來之所以會出現左衣柔,不正是因為她和許子聞兩個鐵定會去那座山上么而他自己則很有可能會去阻止甚至殺死他們駱陽平不禁用手狠狠刷了一下臉龐,那真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
至于藤原綾香去中國,好像也是為了阻止另一批想上山的組織里的人,但成不成功,藤原米秋代那時候并沒給出答案。
難道駱陽平腦子里“嗡”的一下,藤原綾香最后沒有成功,而是反被殺了
“客人,前面就是澀谷,我們已經在市中心區域,你想在哪兒下車”就在這時,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很有禮貌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駱陽平后悔沒有用手機給那張紙拍照,否則現在展示給對方看,也許這個每天穿梭于東京大街小巷的司機能認出那是什么地方。
這時他又看向窗外,掠過的建筑空隙間,亮燈的紅色東京塔已經映入眼簾,但比紙上畫的要小很多,視覺方向也不對,“看見東京鐵塔了么”他突然有了主意,對司機道,“開到它看上去比現在大一倍的地方,方向大概轉九十度左右,在那個區域任何地方停下都可以。”
司機透過后視鏡掃了駱陽平一眼,“客人你是說不知道確切的地點”他顯然覺得后座的乘客有些奇怪,駱陽平的話聽起來無疑不太尋常。
“我在找一個路口”駱陽平實話實說,“那里能看見的東京塔是轉了九十度而且尺寸翻倍的”。
“了解”司機總算明白過來,“客人決定要下車的時候請告訴我”。
的士在市中心區域不停地繞,駱陽平瞅著計價器上不斷上漲的數字,一陣又一陣心驚肉跳,可是沒辦法,現在只能豁出去了,紙張是在他身上被搜去的,如果知情者因此而死,他一輩子都難以安心。
又開了約一個小時,駱陽平最終在文京區和千代田區交界的一個地方喊了停,雖然從這個位置看東京塔和紙上畫的依然有差距,但已比較接近,所以作畫所處的路口應該就在這附近。
看著一張張紙幣被司機收過去,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涌上駱陽平心頭,他在下車前又掃了放在司機旁邊的電子表一眼,現在是傍晚六點四十七分。
由于沒有紙張進行比對,他無法確切判定該怎么走,只能在每一個能看到那座塔的路口停步,一邊審視兩旁的樓房,一邊掃視視野里有沒有停著那輛黑摩托車。
其實他很清楚由麻子應該早就到了,甚至可能已經得手離開,但不管如何,他的良心強迫自己一定要來一趟。
可一直找到八點,駱陽平還是找不到那個十字路口,他甚至開始懷疑那是不是個路口,還是在某棟建筑往窗外看的視景。
“算了吧,不管知情者是誰,多半都被那女人干掉了,我還是別管了”手上的旅行包感覺越來越沉,駱陽平幾乎想到了放棄,但田中德男那瀕死前的面龐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他視線凝固在了目前所處路口的對面,片刻后邁開步子徑直走了過去。
對面右側是一棟看上去半新不舊的樓,大約七八層高,在市中心繁華地帶毫不顯眼,跟紙畫里的也完全不同,駱陽平走到樓前,卻沒抬頭去看樓層,而是把目光放在大門一側的一個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