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博,谷博”他禁不住反復念叨起來,聲音還挺響,講的卻是中文。
然后他就聽見屋內長官警覺道“外面有人么,你聽到了什么沒有”
隨即腳步聲響起,門“嘎吱”被拉開,駱陽平嚇得一哆嗦,原來這里的人看不見他,卻能聽見
于是他踩地不出聲的本事又發揮了作用,讓自己貓一般快速躲進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盡管知道并沒必要這樣做,但在暗處還是能使他安全感上升。
那個叫尾埼的人小心翼翼把頭探出門外左右掃了一下,隨后立即縮了回去,“外面沒有人,長官。”他說道。
“那個中了很多槍卻沒死的中國軍人,真的查不到么”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對不起,長官,如我在電報里所說,這男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我們怎么努力都查詢不到,受軍法懲處后他應該還活著,但肯定已不在中國軍隊里服役。”
駱陽平腦中又一聲鳴響,他發現這些對話里熟悉的東西太多了
皮靴踩地的聲音響起,長官像是從辦公座上站了起來開始來回踱步,“如果能找到他,將是人可以不死的有力證明算了,先不管這個,你還有別的事報告么”
“暫時沒有,長官,如果您允許的話尾埼告辭了。”
隨后一聲皮鞋相碰立正聲,即使沒穿軍服這人也保持著軍人的禮節,駱陽平原本想進屋去看看那個長官的模樣,這本是他剛才就可以做的事,然而現在改變主意打算跟著這個尾埼,也許能發現更多的訊息。
尾埼出屋關好門,戴上禮帽,但沒有從剛才年輕軍官走過的階梯下樓,而是徑直走向長廊盡頭,駱陽平躡步跟上,發現那里有一條窄窄的側梯。
他跟在尾埼后頭走了下去,之間保持數米的距離,樓梯的底部是一扇較小敞開著的偏門,雖然沒正門那么氣派,但也有兩名衛兵把守,只不過尾埼出去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都沒向他敬禮。
外面是條很窄的過道,僅夠容納一輛車,而一輛雙座小汽車恰好就停在那里,副駕駛座正好對準了門口的石階。
尾埼拉開門坐了進去,舊式汽車車門底都有凸出的踏板,駱陽平想把住車門踩在板上跟著車一起走,結果那一側的司機啟動引擎,他卻一手握了個空,腳下也根本沒踩實,車身滑過,駱陽平一個大趔趄栽在了地上。
他完全忘記自己在這里純粹就是個“鬼”什么都碰不到,但撞在地面的疼痛感卻是那樣的真實,呲牙咧嘴抬頭再望,汽車已經開出窄道上了外面的大路,一轉彎就不見了。
駱陽平當然不可能追得上汽車,他只是起身跑到那里,也不管身后的衛兵聽到了些許聲響開始左右張望,車子的燈光在夜幕里越變越小,最后消失在了路的遠方。
“這究竟算啥”駱陽平不由喃喃自問,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知情者又到底在哪里
他朝另一邊看去,那是大樓正門的方向,門口停著的車里那輛軍用吉普已經不見,也許被剛才那個軍官開走了,但路對面他先前穿越過來時站著的位置,卻多了一輛小轎車。
駱陽平有些詫異,一步步邁過馬路走近那里,昏暗的光線下,車前座沒有人,司機并不在,可車后座靠路沿這一側,卻坐著一個人。
這時天空的云打開了一條縫,月光照下來讓這人變得清晰,駱陽平頃刻張大了嘴巴怔住
這是個女人,上半臉覆著張面具,不會錯的,這女人竟然是吉羅亞
她看上去和在現代時并沒兩樣,就仿佛幾十年對其而言只是幾十天而已,戴的面具也是同一張,駱陽平覺得呼吸都要凝固,就在這一刻,吉羅亞有意無意轉首朝車窗外望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