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駱陽平的心瞬間沉重,“前輩,我父親的死您知不知道些什么和近衛冥幽有沒有關系”
谷博忠明又搖搖頭,道“這個我同樣不清楚,那時我一直想找近衛算賬,加上始終懷疑當年是他出賣了我父親,我真有殺掉那混蛋的念頭,可我們已經變成4號和5號,平時根本見不到了,好不容易的一次碰面是公務,根據組織規定不能處理私事否則會遭受非常嚴厲的處罰,我不怕死,可得為家人著想啊,畢竟我還有一個親生的兒子”
“是小惠的爸爸吧”駱陽平道,“他現在在哪里”這本不是他該關心的事,但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死了”回話的同時谷博忠明嘴唇已經劇烈地顫起來,駱陽平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心里其實已經隱隱感覺到答案。
“別說了,歐吉桑”谷博惠的反應自然也在意料之中,“忘掉那一切吧”
“怎么可能忘掉呢”谷博忠明閉了閉嘴唇,然后長長嘆息,“我一直認為兒子的死是上天對我做了太多壞事的懲罰。小惠的父親叫谷博良,是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我盡量讓他不和長生會有任何瓜葛,可沒想到鬼使神差下他在工作的大醫院給組織某位患了重病的高層做了手術”
“手術很成功,等于救了那位高層的命,于是他成了那個人的私人醫生,待遇也高了許多,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阿良根本不知道他父親多年來在為那樣一個黑暗龐大的地下組織服務,而且因為姐姐離家的事,他認為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們父子的關系并不融洽”
“然后該來的總會來,長生會高層歷來勾斗不息,和那些人搭上是極其危險的,我曾經很多次想找阿良,可他總是避開,而不知為什么,我從來也讀不到這個兒子的心,一次都沒成功過,所以我必須當面和他談談,小惠那時還小,我不想她爸爸有一天出事”
“過了很久,阿良終于同意和我深談一次,但必須等幾天,他說有重要的事做,于是我耐心等待,可到了約定的那天,我在約好的地方左等右等他就是沒出現,那時候的手機很簡單,只有撥號和發短信,可我無論用哪一種都沒有回應。一直等到天黑,我才嘆著氣離開,以為他又改了主意,但萬萬沒想到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打開報紙,那內容幾乎讓我瞬間崩塌”
“報紙上寫著東京某大型商社社長車禍身亡,同車遇難的還有他的司機、秘書和私人醫生”谷博忠明話音又開始抖,“那商社社長,正是那位組織高層公開的社會身份,當那些印刷黑字進入眼簾時,我感覺整個身體都冰冷石化不能動了”
“我的兒媳、也就是小惠的媽媽有先天心臟病,得知丈夫的死訊后疾病突發,沒搶救過來死在醫院里,我可憐的小孫女轉眼間就成了孤兒”谷博忠明邊說邊伸出劇烈顫動的胳膊,谷博惠早已泣不成聲,俯出身去讓爺爺撫住了她的頭。
駱陽平只覺得眼圈又開始發熱,低轉頭瞄了一下由麻子,發現她的眼睛竟已濕潤,這個明明該是冷血心腸的女人,居然很容易被觸動。
“只有傻子才會相信那是意外事故”谷博忠明繼續講下去,“我在組織干了那么多年,好歹有點人脈,很快就得悉執行暗殺任務的是7號。”
“77號”駱陽平不由一下攥緊了拳頭,這又是個他不陌生的人,“他是誰,叫什么”
“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沒想到谷博忠明搖了搖頭,“知道了也沒用,因為他只是奉命行事,不帶私人恩怨,何況即使他不做也會有別人去做,所以我沒法報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