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三年夫妻,他從來沒有在妻子身上看到過這樣安寧美好的模樣。
如果說妻子被公公婆婆逼迫,離開朱家之后性情大變,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有人欺負她,她過得輕松寫意很正常。
可這姿態一個人的性情會變,可舉止動作不應該變化這么大。
事實上,妻子成親之前在家里和繼母朝夕相處,成親之后又在母親跟前受教,臉色最多是柔和,看著溫溫柔柔,從不會這般放松愜意。
朱康宇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世面,聽說過不少古怪之事,他越是想,心里越沉。
恰在此時,馬車到了地方,楚云梨睜開眼睛,對上他的眼神,笑了笑問“該不會后悔了吧”
“沒有。”朱康宇恍恍惚惚跟著下了馬車,進了宅子。
宅子沒有多精致,反正比不上朱府,看得出有好些花草是新搬來的。朱康宇心頭有事,走馬觀花一般看風景,忽然前面的人停下,他險些撞上去,想到周安玉如今身懷有孕,他嚇一跳,生生穩住身子。
“再往里就是內宅,你進去不合適,我讓人帶你去客房。”楚云梨一揮手,立刻有仆婦上前引路。
朱康宇還想再說兩句,她人已經消失在花木之中。
客房干凈整潔,卻也僅此而已,比不得朱府的高床軟枕,朱康宇常年在外頭運貨,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他坦然睡了上去,渾身都挺疲憊,但腦子卻特別亢奮,閉上眼睛也睡不著。
快天亮時,他翻身坐起,獨自出門,找到了昨天告訴他事情的管事家中。
管事還在打呵欠,強撐著出來迎他。
“公子,這么早,有事”
天才蒙蒙亮,管事這院子不大,里面有女眷,此刻也沒有茶樓和酒樓迎客。朱康宇一掀衣擺,干脆坐在了門檻上“你把我走了之后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再說一遍,想想有沒有什么漏下的。”
管事心下無奈,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應付。
朱康宇頭靠在門框上,毫無大家公子的儀態,聽完后又讓管事說一遍。等兩遍說完,日頭已經很高,管事有些為難“小的得去上工,鋪子里新來的貨今日上架”
想要賺錢,也就這幾天。等新鮮勁過去,這些貨就得便宜賣。
朱康宇擺了擺手“你走吧。”
管事家中有個適齡女兒,最近在學繡花。因為朱康宇一大早在門檻上坐著,也不好意思出來洗漱。他不好明說,磕磕絆絆地道“公子還沒用早膳,一起走吧”
朱康宇起身,等到了酒樓坐下,問“你說她去的那天喬府放了不少受傷的女子”
“是。”管事正在吃包子,忙不迭放下“只是那些女子已經離開了,小的一個都沒見著。”他想了想,試探著道“那個杜鵑跟夫人住了一段,公子想知道內情,可以去問她。其實小的之前也想過去問,又怕夫人不高興。”
和管事分別之后,朱康宇立刻去找了杜鵑。
杜鵑帶著兩個女兒單獨立戶,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反正只要是獨居女子,難免會惹得人議論。杜鵑開門看到是個陌生的富家公子,疑惑之余,也警惕起來,戒備地四處掃視,就怕有人暗地里看見了之后回頭亂傳。
如果她真的找了野男人還好,偏偏她又沒找,想想就不劃算。
“公子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