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華奇冷哼一聲,解下繩子飛快走了。
而洪華蘭說什么也不去山上了,她搬了椅子坐在屋檐下納涼,吩咐“嫂嫂,把那些麥子攤開擺好,將打麥子的東西準備好,一會兒他們回來好干活。”
楚云梨磨磨蹭蹭“要不要把人扶進去,那么大太陽,會把人曬壞的。”
洪華蘭瞇起眼,她臉很大很黑,眼睛卻小,這一瞇起來,滿臉的橫肉堆在一起,看著特別兇狠。
“你心疼他”
語氣沉沉,帶著怒氣。
“不是心疼,到底是一家人,他多干點,我就少干點。”楚云梨說著,上前去扶人。把人扒翻過來,才發現小白是醒著的。她抿了抿唇“我扶你進屋。”
小白輕哼一聲,靠在她身上。
實在是站不起來,而這地方又太曬了,那泥地上都是燙人的,再躺一會兒,興許會被熱暈過去。一路往屋檐下走,他忽然覺得身邊女子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聞著頭好像沒那么痛。
洪華蘭已經站起身,眼神沉沉“給我撒手。”
楚云梨沒動,小白看她一眼。
那一眼很平淡,洪華蘭對上那樣的眼神,忽然就覺得他不是自己的枕邊人了。
“小白,你是我男人,我讓你撒開”
“一松手,我就會摔在地上。”小白面色淡淡“洪華蘭,少在那大吼大叫,我不愛聽。”
洪華蘭氣笑了“膽子不小嘛。小白,你可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還不知道在哪要飯呢,那個販子說不準會把你賣到青樓里去。”
說實話,比起伺候丑八怪洪華蘭,在洪家過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他還寧愿去青樓。
當然,無論是留在洪家還是去青樓,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到此,小白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這世上沒有秘密,想要掩蓋某些事,最好是讓人徹底閉嘴。
陳桂花常年干活,身上有一把子力氣。楚云梨則特別會使巧勁,扶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也不覺得有多吃力。就是這天太熱了,就這么一動彈,她又是滿身的汗。
當人弄到屋檐下坐著,楚云梨沉默地去忙活麥子。
小白靠在椅子上,伸手捂著頭。離陳桂花遠了點,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能幫我請個大夫嗎”
洪華蘭不屑地冷笑一聲“你配嗎”
楚云梨“”作死呢。
她出聲“他受傷挺重,不知道有沒有傷著骨頭。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
話還沒說完,洪華蘭已經怒瞪過來“有你什么事這是我男人,你少操心。”
說著,手里的碗就砸了過來。
楚云梨飛快讓開一步,否則那碗真的會砸到她的頭。
這也忒暴躁了。
洪家幾人又跑了兩趟,將山上的麥子全部搬完,而院子里已經堆得跟山似的。今天晚上要把這所有的麥子脫粒,明天好曬干。
畢竟,莊稼人看天吃飯,老天爺有時候沒那么懂事,不會看到正值秋收就不下雨。
有時候糧食都收回來了,一場秋雨一落麥粒就只能堆在屋中發芽,而發芽了的糧食自家都不愛吃,是賣不出價錢的。
洪華蘭去干活,讓楚云梨做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