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了,還欠著舅舅銀子呢,他萬分舍不得,一時間沒答話。
蔣文草低聲道“大哥,答應他。”
蔣文樹皺眉。
“有命拿,也得有命花”蔣文草語氣陰森森的“跟這種人,講不了道理,先把字據拿過來,咱們把契書改了,回頭再把銀子搶回來。他要是不給就問問他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蔣文樹長到這么大,最多殺過雞,連豬都有專門的屠戶動手,他不愿意殺人。但沈大河陰魂不散,簡直就是個無賴混混,被這樣的人糾纏著,什么時候是個頭
不如一了百了。
“好”
楚云梨打了個呵欠起身“沒勁,走了”
走到門口,又回頭興致勃勃“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比如作證什么的。盡管開口,我最喜歡看熱鬧了。尤其是你們家的熱鬧,我是一場都不想錯過。”
這話特別欠揍,話音未落就察覺到了眾人兇狠的目光。
楚云梨滿臉不以為然,她帶著這么多人,蔣家也就是對自己家人厲害罷了,絕對不敢對她動手。再說,就算動手,她也不怕。
當日夜里,楚云梨去了婆婆的院子住。
一段時間沒住人,里面遍布灰塵,好在她帶來的人多,且又沒打算長住,小半個時辰之后就已經安頓了下來。
小妹在村里沒有特別親近的人,楚云梨難得回來一次,也不用四處走動。安頓好后就瞇了一會兒。
蔣文樹一時間湊不足那么多銀子,想到妹妹的打算,他不覺得有湊銀子的必要。
夜里,月光下,沈大河的房門被人推開。高大的身影拿著一把刀躡手躡腳進去。
熟睡中的沈大河似乎在做著美夢,唇邊還在流口水。察覺到有人靠近,他只覺眼前一花,慌亂之中忙朝著里面滾去,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殺招,他敢回來訛詐人,自然不是毫無準備的。且他在外頭混了多年,跟著一個從城里回來的混混學過幾招,當即蒙著被子一滾,不退反進,手中匕首狠狠扎入床邊人的大腿。
蔣文樹吃痛,慘叫一聲。手里的刀再次落下。
妹妹那番打算還是太迂回了些,反正最后都要對沈大河動手,那還不如直接殺人。只要他不在這個世上,那些東西自然也就不在了。
可惜,蔣文樹打算得好,動作卻不夠快。一刀還未落下,肚子上一陣刺痛,那痛越來越劇烈,他再也拿不起刀,往后跌坐在地上。
趁人病,要人命。沈大河從床上跳下,踩著他的脖頸“居然敢來殺我,老子饒不了你”
說著,手里的匕首再次朝著他的胸口扎下。
蔣文樹剛進門時幾乎沒有動靜,兩人打起來后噼里啪啦的。一墻之隔的柳氏自然聽到了,忙不迭爬起身,月光下也看不清發生了什么,她慌慌張張將燭火點起,奔到小兒子的房外時,第一眼看到了大兒子倒在地上,身下蔓延開了兩灘暗色。
鼻息間滿是血腥味,哪怕還沒靠近,她也知道地上兩攤暗色是血,而老大已經躺在那里動彈不得。
兄弟相殘竟然已經到了要對方性命的地步。想到此,柳氏眼前陣陣發黑,扶住了墻才穩住身子,顫聲道“大半夜不睡,你們在鬧什么”
她一步步靠近,似乎走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兩息,她到了大兒子跟前,蹲下后頓了頓,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這才伸手摸了下那暗色。
滿手濡濕,血腥味更是刺鼻。柳氏癱軟在地“他爹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