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玲瓏深呼吸兩口氣,面色緩和下來“是的。閆兄,你別跟夫人吵鬧,我們夫妻登門,主要是來探望老友,不是想鬧的你們府里雞犬不寧的。”
定親的話都說出來又收回去了。下一次想要提及,怕是沒這么容易,閆昌南心里把水明月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扯出一抹笑容“我跟夫人這些年吵吵慣了,府上的客人很少,每次有客人登門她都不出面,也不懂得待人接物,更不懂人情世故您二位多擔待。”
本來他還想貶低幾句,實在是察覺到邊上水明月凌厲的目光,忙住了口。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水明月今日就跟吃了大補之藥補過頭了似的,根本就惹不起,一句話不對就要與人嗆嗆起來。
鬧了這一場,接下來吃飯時氣氛都挺沉默。還是閆昌南說起了當年他們一起出去劫富濟貧之事,氣氛才熱絡起來。
“那時我真的以為玲瓏是個男子,跟她稱兄道弟。”閆昌南笑著搖搖頭“咱們都做了爹娘,不是孩子了,回憶往昔,當年之事還歷歷在目。我這一生,難得有那樣肆意的時候。”
楚云梨閑閑出聲“這話意思是水家莊的擔子太重,讓你不敢放松”
閆昌南心頭一驚,他可不敢接這茬。這女人今兒忒不對勁,搖頭道“你說到哪里去了,人到中年,要學會懂事,學會穩重,得為兒女打算,只顧著自己隨心所欲,那真的是畜牲都不如。”
后面一句話語氣特別重,明顯話里有話。
楚云梨聽得出來,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冷哼一聲“你也就是嘴上大道理多,擱這教訓誰呢,我爹都沒這么說過我,你算什么東西”
當著客人的面說這話,簡直是把閆昌南的面子扯下來放在地上踩。當初成親,他是高攀,這些年閆家也沒起色,兩府放在一起猶如云泥之別。
閆昌南臉色脹紅,硬著頭皮道“盡說胡話,少喝點酒。”
楚云梨起身,看向梁王夫妻“我頭有點疼,得回去歇著,你們自便。”
語罷,起身就走,走到門口又拔劍,回頭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閆昌南劈去。
劍勢極猛,閆昌南一驚,白天才挨了一頓揍,這會兒臉上擦了脂粉還有青紫,可不能在那人面前挨揍,他下意識飛升后退。
剛飛身而起,就見那劍勢一轉,朝著水臨翼劈去。
水臨翼正想著不好脫身,見狀眼睛大亮,當即不退反進,拔劍迎上。母子倆騰挪輾轉,很快消失在了院子里,兩劍交擊之聲越來越遠,直至不見。
福彩郡主說自己有點累,要回去歇著,秋玲追不上前面的母子,忙回頭引人去客院。
屋中的人當初是友人,年少時的情誼深厚,這么多年也沒斷了來往,只是很少聚在一起。礙眼的人走了,更是相談甚歡,期間喝了不少的酒。梁王爺興致大發,酒是一碗一碗的灌,哪怕是不醉人米兒酒,也耐不住他喝得多啊,半個時辰后就醉趴在了桌子上。
喬玲瓏醉眼朦朧,想要伸手去扶梁王,閆昌南見狀,忙吩咐外頭候著的人進來“讓王爺去歇著就是。還有半壇子,已經開封了就不能放,咱們把它喝完。”
梁王不在,二人相顧無言。
屋中安靜,燭火跳躍的光影在兩人身上閃過,還是喬玲瓏出聲“我以為臨翼會跟你當年對我那樣對待福彩。”她語氣嘆息,說完后端起碗一仰脖子,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她這副模樣,像是對當年二人沒能在一起而傷神,酒不醉人人自醉,閆昌南沖動之下,脫口道“玲瓏,我心意未變。”
說完后便有些后悔,眼看屋中無人伺候,外面候著的人應該沒聽見自己的話,他緊張的心弦微松,道“真的。我是真的想讓我們之間的遺憾由兩個孩子來彌補,可明月她她腦子不知怎么想的,反正我覺得她是這天底下最蠢的蠢貨,福彩那么好的姑娘她都不愿意,也不知道想要個什么樣的媳婦。”
喬玲瓏沉默聽著“不愿意就算了,婚姻大事得你情我愿。咱們想延續當年的情意,可若孩子不愿,咱們硬湊出一對怨偶來,始終不美。”
“那小子什么都不懂,他是不知道福彩的好。不說福彩本身是個好姑娘,就她的身份和才貌,那也不是一般人配得上的。你們愿意將福彩嫁給他,那是他的福氣。”閆昌南皺著眉“我是真的拿福彩當女兒,也希望她能做我兒媳,就像是你始終陪在我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