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京城,本王一定將這群王八蛋碎尸萬段”
顧非池雖然京城吊兒郎當的,做事也像個花孔雀很少有正行的時候,想必是氣急了,完全罔顧了自己的尊貴氣質,對那些人破口大罵。
反倒是云傲雪一直很平靜。
這些人來的實在是太奇怪了,看起來讓平平無奇的落馬鎮已經成了陷阱無數的危險之地。
“我們現在就出發”
吃了一碗粥,臉色已經由白轉粉的云傲雪聞言點了點頭,還不等她開口說話,顧非池的表情有些著急,“但是你”
他的眼睛在云傲雪身上逡巡了片刻,想說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路顛簸,而且花費的時間很長,所以我們走水路。”
這副身子很要命,葵水來的時候日子常不說,下腹還隱隱作痛,跟有人在里面用腸子打結似的,而且流出來的東西凝結成塊還發黑,典型的宮寒之癥。
其實就算云傲雪身體無恙,她還是會建議走水路,一來看著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二來這個時代的官道說的好聽點是專道,但路面情況著實差到了極點。
天熱的時候路上顛簸的能讓人把隔夜飯吐出來,陰雨天就更摻了,稀泥融成的坑坑洼洼,別說是走快路了,云傲雪都懷疑到時候會不會下來推車。
更危險的是這落馬鎮周圍群山湖海環伺,道路崎嶇不平,人馬顛簸尚在其次,來之前云傲雪就已經觀察過周圍的地勢,山路崎嶇,如果這雨綿延不絕下個沒完,非常容易山體滑坡,行成泥石流災害。
水路就不一樣了,水漲船高而已,況且水路視野開闊,一路南下,那些人想要再次出手可要掂量一下這大冬天里在水里憋著會不會凍死。
“這個提議非常好,我馬上派人去準備。”
顧非池又顛顛的走了,云傲雪摸著袖籠里某根細長
的又能收縮自如的長管,久久未再發一言。
半日后的落馬鎮府尹門口,四個全身上下被粗麻繩捆成了死結的、朝廷在各州府通緝的江洋大盜,就這么被人塞著破布,丟在了衙門口。
而府衙門口的兩個鳴冤鼓上一邊貼了兩個朝廷通緝的畫像,正是他們的模樣。
府衙設在落馬鎮的西北口,那里是商販進出最多的地方,人聚集的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聲音越吵越大。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一個懶懶散散的衙役才穿著連扣子都沒來得及扣正的衙門官服,兇巴巴的開了門。
“吵什么吵衙門重地,閑雜人等速速回避,否則擾了府尹大人的清休,唯你們是問”
這邊嚷嚷不休的吵著,對面茶樓的坐堂里,喬裝打扮后的顧非池和云傲雪互相對視一眼,眼里都是原來如此的表情。
府尹掌管著落馬鎮以下各州郡的府事,說日理萬機
有些夸張了,但是忙的腳不沾地也是應該的,可是此時從這府衙兵的做法來看,這落馬鎮的待遇真的很好。
睡到自然醒不說,脾氣還挺大。
“滾滾滾,看什么看,再看把你拖進地牢讓你天天看死囚”
府兵罵人的話張口就來很是熟稔。
看熱鬧的人誰都不嫌自己命太長,聽見叫罵聲后怕真被拖進大牢,便縮著脖子三三兩兩的做鳥獸散了。
門口又恢復了靜謐,甚至路過的人都不敢往里多看一眼。
此時云傲雪分明就看見那府尹衙役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了之后,才又喚來幾個衙役,連拉帶抬的將這幾個悍匪弄了進去。
云傲雪抽回視線,臉上掛著一抹了然的笑意,“昨日我不在,你審問他們的時候可是將這些人的腳筋挑斷了,還是腿給打折了”
顧非池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昨日到底是誰刑訊逼供的我一個弱不禁風的美男子,怎么可能做這么邪性的事”
這會兒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你到底想說什么”
顧非池也有些搞不懂云傲雪的真正意思。
“你見過哪個府衙里收惡人跟做賊似得而且你看剛才,那幾個府衙只差拿著八抬大轎將這幾個人抬進門了,這哪里是收拾賊人這分明就是攙扶著老爺進門,生怕他們磕著碰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