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這兩字可不能隨便說
原先顧非池都沒注意這些細節,乍然聽云傲雪分析再回過頭來細想,不得不說還真是這樣。
顧非池眼底蕩著的水光仿佛要溢出來了,巴巴的往她面前湊,“傲雪,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云傲雪握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頓,指尖在茶碗的邊沿上游走,半垂的眼眸讓人看不透她內心的真正所想。
誰教的當然是國家教的,她好歹是從一線醫護轉到科研的,論資歷論智商論專業程度,也足夠去教心理學了。
況且這些都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推斷。
“還用誰教你在這深宅大院里跟主母和庶妹斗智斗勇的過上幾年,見到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會稀罕了。”
平淡無奇的話語,掩蓋了多少驚心動魄的鉤心斗角。
這一點顧非池很有同感,“也對,我父皇在世的時
候,那幾個妃子爭寵,無所不用其極,要不是我志不在此,說不定都被她們生吞活剝了。”
誰也沒想到話題竟然轉圜的這么快。
皇子爭權奪利,其中驚險要比他所說出口的更要驚險萬分。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就此將話題揭過。
不過這一次倒是讓顧非池想起了些別的東西。
顧非池想起來第一次碰見她的時候,正是西郊別苑她一個小丫頭,三言兩語就將那幾個找事的惡奴堵得啞口無言。
的確是個能說會道的。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為了省事,加上顧非池也不差這點錢,即便是走水路,和顧非池一貫騷包的作風一樣,他直接買下了一條船。
兩層的畫舫,配上四個舵夫,還有做飯的婆子,加上顧非池和云傲雪的隨從,共計十個人,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后就出發了。
當時云傲雪也問過顧非池,為什么非要這么大張旗鼓的走,四個人買個船舫就夠了。
至于煮飯什么的,帶點干糧不就行了嘛。
她還記得顧非池是這么回她的,“既然出來了,就要好好享受,再說了你看著渡口,每天迎來送往的起嗎有上百艘船,除了貨運船就是些散客,我們人多東西也多,每個船舫吃水位也不同,摳摳嗖嗖的更容易被人占便宜,反正是花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干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也就是他這種貴公子能說出這么一大堆道理來,云傲雪自知說不過他,干脆就由他去了,顧非池好笑的望著云傲雪,以為她是心疼銀子,便善解人意的說道,“放心,這些都是我的私房錢,等你嫁過來之后,給你掌家的銀子只會多不會少。”
云傲雪“”
這番對話在云傲雪毫不掩飾的白眼中結束了。
落馬鎮的水陸路都很發達,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起來。
地處偏遠的落馬鎮,很多事情官家都顧不上了,比如這迎來送往每日吞吐量十分巨大的渡口,竟然還有吃水費。
所謂吃水費,就是依照船舫停著的大小,按照停著的水位來算銀子,按照剛才顧行舟去打聽的消息來看,起碼要付一百兩銀子。
這哪里是吃水費,這簡直就是刮油費。
也有些不肯給銀子的,那些穿著官差衣服的人陡然間換了另外一幅面孔,罵罵咧咧的全是問候全家和祖宗十八代的話,稍不注意就拿著長刀嚇唬人。
和這邊恨不得打起來的情況不同,顧非池一行人上船的時候,這群官差不光對他們點頭哈腰,甚至還親自開道,將他們送到了船舫上。
然后云傲雪依稀看見顧行舟送這群人出來的時候,從袖籠里掏出了什么往這群領頭的人手里塞著。
難怪。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么客氣的送過來,是知道有好處拿。
”在看什么呢”罪魁禍首還好意思過來問。
云傲雪也不瞞他,指著前面那幾個笑嘻嘻勾肩搭背往回撤的官差,話似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一般,“看九王爺如何熟稔的勾搭這群貪官污吏。”
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搜刮民脂民膏無法無天了。
顧非池嘴角一曬,“這話說的,勾搭這兩個字豈是能隨便用的除了你,別人休想。”
云傲雪的眼皮跳的很快。
她總覺得這幾日顧非池老是想著占口舌的便宜,明明她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卻還是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