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登基,就是從叛軍中殺出的一條血路,最忌諱的就是臣子私底下陽奉陰違,想到他還開口讓顧非池進貢了藥材,白白欠了他一個人情,事到臨頭還都是假的,這讓燕帝無比惱火,當即就將手中的白瓷碗摔了個稀爛
“可惡”
“陛下息怒”
除了顧蘭息,剛才還興高采烈喝湯的群臣悉數跪了下去。
“皇叔可還有見到別的那落馬鎮的府尹怎么說”燕帝話音剛落又徑直反駁道,“不對,朕記得落馬鎮還有個靖遠侯是個十分了得的人物,落馬鎮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是擺設朕記得他也是你的舊部吧”
顧蘭息也不否認,“是,如果不是微臣去的及時,只怕此時他已經將自己的親女兒送到臣的床頭了。”
自薦枕席的事情也禁不起細想,好端端的,不遠千里的送女兒,其中深意可就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燕帝多疑多思,很是反感朝臣拉幫結派,那靖遠侯戍守邊關,非皇旨不得入京,怎么偏偏前腳傳出落馬鎮有瘟疫,后腳就要送女入京,要說不巧三歲小孩都不信。
“看來那個穆景仰這些年也不太安分。”說到最后燕帝竟然從鼻孔里哼出一聲冷笑。
“不僅如此,這次云姑娘和九王爺一起去落馬鎮體察疫情,也發現了此事,可沒想到在回來的半路上遭遇了賊人,落水了。”
“什么”
燕帝臉色大驚,他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連皇家人都敢傷
“那九王爺還好吧”云君年滿臉關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顧非池的親爹。
顧蘭息半抬眼簾,輕飄飄的看了云君年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君年的錯覺,他總覺得鎮南王的眼睛如浸透了寒霜的冷刃,一眼如刀,把他一片一片的凌遲著。
“丞相真是有趣,本王記得云傲雪是您的嫡女吧您就不關心她嗎”
要是在平常,顧蘭息或許能給云君年留些面子,但是他一想到云傲雪那幾日在落馬鎮受的委屈,今日又親眼見識到了這位云丞相的所作所為,他平日里的隱忍悉數翻滾到了喉間,三言兩語把云君年懟的啞口無言。
恰好此時陛下的視線也投了過來,云君年心中一抖,如奧斯卡影帝上身,瞬間就擠出了兩滴渾濁的眼淚,抽抽搭搭的,“陛下,老臣是想著傲雪跟著九王爺,若九王爺洪福齊天,那小女自然就無事,若是九王爺”后面的話為了回避忌諱,也就沒說完。
不得不說他年紀雖然大,但是腦子著實轉的挺快,這番話還真挑不出什么錯處。
“行了,皇叔就不要計較這些細枝末節,朕之前還覺得奇怪,為什么這么些天一直沒收到消息,如今想來竟是九弟遭到了賊人,這落馬鎮的水真是不淺吶”
燕帝恨得咬牙切齒,云君年卻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