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傲寒沒想到的。
他沒想到顧蘭息會在這種地方對他剖心陳情。
“你不用在這里跟我說，如果我姐姐肯給你機會，你去向她說明吧，不必再費時間。”
傲寒倒是把自己的立場擺的很清楚。
如果是以前，顧蘭息肯定會繼續懟，但是今天他明顯像是觸景生情了，一時半會兒竟有些克制不住，傲寒說的話有些冷漠，他竟然也渾不在意。
聲音低低的道，”你說得對，但是我現在沒有勇氣去求得傲雪的原諒，只想遠遠的看她一眼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傲寒聽到這里都快氣笑了，”你們顧家的男人還真是如出一轍，之前那個顧非池，害得我姐姐當著燕帝的面捅了自己一刀才躲過這門親事，等到了你這倒好，親是成了，可好日子還沒過半年就被和離，還鬧得沸沸揚揚，受盡白眼。”
“看來我姐姐和你們姓顧的皇族八字犯沖。”
顧蘭息隱約覺得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他腦中靈光一閃，眼里的色彩又重新恢復了明亮。
“你是不是明天還有計劃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顧蘭息一直相信傲寒那日在春日宴能這么明目張膽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又勢必要把云傲雪帶回河洛國，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云傲雪在燕國再有什么牽扯。
顧非池的成親典禮鬧得這么大，傲寒一直按兵不動本來就不正常，剛才他自己說了真心話，反倒是讓顧蘭息放寬了心。
一邊是國，一邊是家，這就是他身為皇族的悲哀，萬般不由人，黎民安居樂業是他這些年血戰沙場換來的，守江山是他這輩子擺脫不了的宿命。
兩頭他只能顧一頭，或者明天又會是一場惡戰，傲雪于他而言是心尖尖上的人，但是燕國，是皇兄在世時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守護的心愿。
燕國萬千子民經不起再一次戰亂了，登高望遠又能怎樣，受苦的都是那些想過安穩日子的老實百姓。一個將士倒下，他背后的家庭所面臨的困窘將是毀滅性的。
這輩子，他注定要負云傲雪來護佑千家萬戶的安寧。
但是他辜負了傲雪，也會將她安排的妥帖，讓她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他不是個稱職的夫君，只配孤獨終老。
“你問這些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姐姐想去哪里她自己說了才算，她就算是想嫁人，也要她自己愿意，沒有誰可以強迫她。”
他越是不正面回答問題，顧蘭息反的心反而越有底氣了。
如果萬一明天他去遲了，或者根本就沒機會殺出重圍去救傲雪，起碼他還有值得信任的人，能去護佑傲雪平安。
“你想著去送死然后把爛攤子留給我告訴你，你做夢，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會幫你。”像是能一眼看穿顧蘭息的最終意圖，傲寒冷冷的開口，直接掐滅他的小心思。
“我比任何人都恨燕帝，但是我必須要救他，因為他是舒窈的父親，就像我姐姐最終選擇誰，只有她自己能做主，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把自己該做的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