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自己應該善解人意,聰慧睿智,“父皇,請答應讓女兒嫁去蜀南國和親。”
慶帝眼中閃過一絲內疚,但蘇流年并不知道這一絲內疚究竟有幾分是真情流露,而又有幾分是虛情假意。
“小七,你真是我的好女兒。”繼續上演深情戲碼。
“父皇,這些年,您可曾夢見過母妃”蘇流年盛滿星辰大海的眸子滿懷期待地盯著慶帝。
慶帝沒想到蘇流年會忽然問這個問題,表情微愣,隨后深沉的黑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最后才變成懺悔,“夢見過。”
確實是夢見過,夢見她在大火里掙扎,嘶聲裂肺的慘叫,宛如身處無間地獄般慘絕人寰,“救我救我啊”
夢見她全身被燒焦,抱著自己的黝黑的身體,一步步逼近,“我好痛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蘇流年無辜地望著慶帝,繼續問道“父皇,您相信人死后,有鬼魂么她會給親人托夢。”
“朕從來不信鬼神之說。”慶帝下意識將心里話說出了口,慌亂地瞟了一眼蘇流年,改口道“朕是說,自從你母妃那件事后,朕就再也不信鬼神之說了。”
蘇流年悻悻,“親人之間有心靈感應,母妃曾向我托夢,說出一個驚天秘密。她說,她當年就是因為知道那個秘密,才會被人陷害,而且那個秘密和父皇有關。”
“驚天秘密”慶帝深不可測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明深意的情緒,“什么秘密”
“父皇,那個秘密太過荒謬,若非兒臣即將遠嫁,怕以后再沒機會親口告訴父皇,兒臣怕是永遠也不敢將此事說出口。”蘇流年嚴肅的表情,表明她對夢里她母后告訴她的秘密深信不疑。
“請父皇恕罪,饒了兒臣知情不報之罪。”說著,蘇流年居然跪在了地上,一本正經。
“不過是個夢罷了,小七起來,父皇恕你無罪。”慶帝原本只當個玩笑在聽,見蘇流年如此鄭重,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驚天秘密,讓她如此謹慎小心。
“到底是什么秘密”
“謝父皇。”蘇流年這才緩緩起身。
停頓了片刻,好像在醞釀情緒,最后深吸了一口氣,“母妃告訴兒臣,有一夜,她睡不著,兒臣在肚子里踢她踢得厲害,她出去散心。誰知,正好在司天閣外撞見母后和她的貼身丫鬟,神色慌張從里面出來,身上還有酒氣,而且母妃當時只戴著一只金耳墜。”
“母妃當時并未多想,可后來細思極恐,母后為何會半夜從司天閣里出來,而且明顯是喝了酒,還丟了一只耳墜”頗有深意的語氣,微微抬眸,欣賞著此刻慶帝越來越青的臉。
背后明黃色的袖中,他的手捏成了拳頭。
“母妃還說,司天為人正直,對金錢名譽向來不看重,不可能輕易被人收買,除非是”
慶帝此刻的臉,就像彩燈,紅了又黑,黑了又青。因為他回想起,有一次詢問皇后,當年親自命人為她打造的金牡丹耳墜為何不戴了,皇后吱吱嗚嗚,最后才坦白,她不小心弄丟了。
慶帝當時要用皇后娘家的人,故而并未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