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聯想起來,越來越可疑。
“母妃的魂魄,后來親眼看見司天將一枚金耳墜藏于他隨身攜帶的拂塵之中。”
慶帝怒氣沖沖的離開,當夜就命人悄悄挖了司天的墳墓,那人連夜將隨著司天一起入土的拂塵送進宮,呈給慶帝。
拂塵裂開,那枚金牡丹耳墜從里面滾了出來,撿起來細看,這對耳墜是自己親自為她戴上,他自然認得。
慶帝氣得直接將御案上的東西掃落,散落滿地。送拂塵的人和旁邊的老太監,都嚇得一哆嗦,噤若寒蟬,額前冷汗直冒。
當夜,慶帝去了皇后的寢宮,而后就傳出皇后被禁足的消息。
第二日,慶帝正在氣頭上,誰都不敢主動靠近,偏偏這個時候,蘇流年出現在未央宮。
“父皇,兒臣能為父皇分憂。”蘇流年恭敬道。
她自然知曉慶帝為何只是將皇后禁足,而并沒有一怒之下,將皇后處置了。
一來這件事見不得光;二來忌憚皇后母氏一族的勢力;三來用毒讓皇后死得神不知鬼不覺,又要讓那水性楊花的賤女人多活一刻,他不愿,恨不得立刻讓那女人死。
“你是想走之前,為你母妃報仇。”并非疑問句,而是陳述句,慶帝并非猜不出蘇流年的目的,他至始至終從不相信鬼神之說。
“是。”蘇流年大方承認。
“你倒坦誠。”
“父皇,兒臣即將遠嫁,目的和親,休止干戈。若讓皇后收買司天這件事公諸于眾,那皇后便是兒臣的仇人,由兒臣出面處置了皇后,就算皇后母氏一族追究,也不敢在和親路上對我怎么樣。”
“而到了蜀南國,和親已成,戰爭已止,就算他們想對我不利,于慶守國沒有半分影響。”
“你就不怕他們對你窮追不舍,就算你嫁去蜀南國,他們也不放過你”
“兒臣若怕,今日便不會出現在這里。”蘇流年恭敬叩首,“求父皇成全,讓兒臣親手手刃仇人,為母妃報仇。”
慶帝居高臨下望著未央宮中跪著的瘦弱女子,目光深邃,她身上,終究還是能看到她當年的影子。
運籌帷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擅長于絕境扭轉乾坤。
不,她身上比她多了一樣的東西,狠厲和果斷,不動聲色的將人耍得團團轉,周圍的人就算識破她的本意,也不得不陪她一起演戲。
她比當年的她更可怕,更讓人忌憚。不過,幸好她要遠嫁和親,離開了慶守國,也就不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了。
“準。”空曠的未央宮,回蕩著他渾厚而威儀的聲音,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快意。
蘇流年從未央宮離開之后,徑直走向皇后的寢宮,寢宮外的宮女和太監紛紛恭敬跪下。
手一揚,宮女和太監們紛紛恭敬退下,她獨自一人走進寢宮。
推開門,往日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皇后披頭散發,遍體鱗傷蜷縮在角落里。就在距她不遠的地上,放著一碗分毫未動的白飯。
“怎么不敢吃他們送來的東西怕有毒”蘇流年漫不經心道。
皇后像是沒聽見一般,只靜靜躺在地上,望著緊閉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