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二娘將手里的竹筒扔在一旁,單手往身后一撥大袍,大袍被她這么一撥,往后猛地一揚,甩出一陣雨珠。她右手往后腰一探,一把精致至極的金色鬼頭刀已被她握在手中,嘴里只冷哼了一聲,一刀朝著站在前排的彌羅族人劈去。
這一刀看似平淡無奇,哪知刀一落下,刀身上驟然急風鼓動,一道瑩瑩刀氣如滾雷般的忽然從刀尖噴射而出。她的金色鬼頭刀不過兩尺長,可劈出來的刀氣卻是長達一丈。刀氣卷著雨水快如奔雷,前排十幾名彌羅族的漢子手無寸鐵,便是有兵器在手又哪里能擋得住這刀氣一下子被刀氣攔腰削過,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已被斬成兩半。賀二娘一刀斬落并未停手,而是身子一輕,人直往高臺方向急奔而去,她身后的百十余名漢子見她出手,紛紛揚起手里的大刀,緊跟著沖了過來。
這就像是晴空中打的一個霹靂,祭祖場地一下子發出了尖叫聲,場面登時混亂。
這些彌羅族人本是在祭祖,手里根本也沒有武器,賀二娘百十來人這么沖進來像是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一下子將人群沖開一個大豁口,百十人手里的大刀在這個夜雨中泛著锃亮的寒光,所過之處,我只看見血濺崩飛。千余人的混亂實在聒噪,在這些人中有不少婦孺老弱,見賀二娘沖過來,他們慌不擇路尖叫著朝扎巴爾洞府方向跑去,這些人中不乏年輕體壯之人,雖然手無寸鐵,但還是護著婦孺孩童朝后退著。只是,這些擋在賀二娘前面的人,根本也經受不住賀二娘一群人的刀氣。我看到一名滿面虬髯的漢子剛把一名婦人推開,腦袋便已被一名長生堂的弟子斬落,鮮血從他的胸腔里噴了出來,灑了一地。
看到血液,我只覺眼前一下子黯淡下來,整顆心都抽緊了。
這時,站在高臺上的阿比蓋爾大叫一聲,和那十幾名長老飛奔下臺,直奔賀二娘沖去。也不知道他說的什么,到那些慌不擇路的彌羅族人像是一下有了秩序,齊齊朝后山頭涌去。而扎巴爾則滿臉汗水,雙眼緊閉,雙手十指穿插在胸前,嘴里快速的念著什么,像是在施展巫術。
耳邊,那古叫道“顧友人,快走,快走”
聽著身邊的殺喊聲,我竟有些茫然,被那古這么一叫,我猛然驚醒,他伸手拉著我的胳膊就要朝后山跑,我一下掙脫開,喝道“去哪”
隨著阿比蓋爾等人的抵抗,更多的彌羅族漢子也都如瘋了一般,撿起地上的木棒和石塊,也不管有用沒用了,迎著賀二娘一群人沖了過去。可是賀二娘一群人均是習武之人,沖殺起這些彌羅族人根本不費多少力氣,這些彌羅族的漢子幾乎是沖上前幾個便被斬殺幾個,根本也擋不住。短短的幾個呼吸,地上已經倒下七八十具尸體。
那古又拉住了我的手臂,急道“顧友人,快走這是他們彌羅族和長生堂的事情,和我們沒有半點關系,他們長生堂已經發了信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那古這么一說,我心中不由得燃起了怒氣,再次甩開了他的手,沉聲道“先生帶著族人且去后山避讓。”
我已打定助彌羅族一把,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幫他們。賀二娘這群人身手都是不凡,那些漢子揮出的刀氣雖然沒有賀二娘的刀氣寬大,但也有三尺多寬了。如今我的內力只恢復了一小部分,想要與這些人硬拼的話定會吃大虧,不過我可借助右臂蠻力的優勢與他們糾纏一番,尚能為這些撤走的彌羅族人爭取些時間。
腦子里電閃般的想到這里,我也不再猶豫,不等那古再說什么,人已朝賀二娘他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