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巧合,扎巴爾的羊皮手信還在我的獸皮袋里,我本想將來有機會去那血手族走一走,卻沒想到竟在這里見到了他。不過,西域的大部落向來與中原武林多有不和,彌羅族更是以與中原為伍為恥,扎巴爾能與夏哈甫有些交情,想來這個血手族對中原也不是怎么友好的,既是這樣,那么這個夏哈甫巫師又怎么會跑到昆侖山上來了呢
我腦子里正胡思亂想著,聽得程富海的話,夏哈甫倒顯得有些局促了,看了看程富海和火心道長二人,眼睛轉向火心道長,有點遲疑的道“火心掌門,這”
火心道人只是微微笑了笑,道“血液還能不能煉藥,一試便知軒神,你把東西拿出來吧。”
站在他身后的軒神道人聞言應了一聲,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個精巧的黃色布囊,他將布囊袋口的繩子解開,又從里面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和一個白色的玉碗。軒神道人小心翼翼的打開瓷瓶的瓶塞,又捏著瓷瓶底部,卻是將一股紅色的血液倒進了玉碗之中。
這只玉碗也算是雕工極好了,碗沿周邊刻有古怪圖紋,整個看起來潔白無瑕,很是奪目,紅色的血液一倒進玉碗里,鮮紅的血液被玉碗映襯得幾乎像是剛從人身上取出的新鮮血液一樣。軒神道人這時將碗遞到我的面前,道“顧天,這是含有蜮毒的血液,你也取一些自己的血液放進去。”
這些東西是火心道人早就準備好的啊。我有些恍然,程富海前天本是想讓少白道人前來查看我的身體,但是現在連火心道人也都來了,大概是不相信我身體的異樣才跟來的。
程富海認為七大門派會對我暗中下手,恐怕他也想借此機會為我拖延時間,不想我這么快替七大門派煉制蜮毒解藥,好讓我們都有所準備,之所以剛才對夏哈甫出言要挾,多半也大有阻撓之意了。但直到他們進門,我還一直以為火心道人、少白道人幾人是為了我的傷勢而來,現在看來,我的傷勢在他們眼里根本也不重要。他們現在最為關心的不是我的死活,也恐怕僅僅是關心我的血液現在還能不能煉制蜮毒解藥。
這時,我越想越怒,心里越發覺得如今的七大門派大不如以往,但面上還是保持鎮定,看著火心道人道“道長,現在便要試血嗎”
火心道人淡淡道“事關重大,本座負責監察此事,不可疏忽,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他身邊,軒神道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小的匕首遞了過來,有點不耐煩的道“別婆婆媽媽的了,快點”
我一陣氣苦,但也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火心道人身為昆侖派的掌門,負責監察煉藥一事自非他莫屬,而勘驗我的血液能否煉藥,確也實屬在理,如果我不照做,違背的不僅僅是自己許下的諾言,只怕也會再次遷怒七大門派,而且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幽云山莊和程富海。
我看了看程富海和蘇卿堯他們,程富海臉上仍看不出什么喜怒,不過蘇卿堯此時卻已是一臉的鐵青,似也憋了一肚子氣。也許,情理之中尚且不饒人,在七大門派的眼里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吧。
我長長舒了口氣,也不再說什么,右手接過軒神道人手里的匕首,撩開左小臂的獸皮衣,想也沒想的對著皮肉便是一刀劃下。刀尖劃過皮肉,割開了一個小口子,血液登時流了出來,我割得并不是很深,只是劃破表皮,流了些血罷了。
血液一滴進碗里,原本平淡無奇的碗中血一下浮現出無數顆綠色的細小顆粒,玉碗中也像是燒開了得水一般,無聲的沸騰起來。這樣的做法我已不是第一次見到,早在幽云山莊那會,罷中原便拿我的血液與江順的血液做過實驗,和現在的情形一般無二。綠色的細小顆粒一觸碰到我的血液,能清楚地聽到細細的爆裂聲,伴隨著一絲絲細細的綠色煙霧升起,緊跟著便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