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玉碗里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再次望去,那些玉碗中原本還能看得到的綠色顆粒已消逝殆盡,不剩半點,還存留在碗中的只是一小灘鮮紅的血液。
見到這等情形,無論是少白道人、軒神道人還是夏哈甫他們三個巫師,都看的嘖嘖稱奇,而火心道人則忽然眉頭一揚,臉上露出了笑意。我看見程富海和蘇卿堯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大概我的血液對煉藥無礙,他們便是想說些什么推脫之言,現在也無話可說了。
軒神道人將我手中的匕首拿了回去,倒掉玉碗中的血液,把將玉碗和瓷瓶又收回布囊之中,火心道人這時扭過頭道“程莊主,這下你也該放心了吧顧天的身體雖有惡傷,但血液仍可抵制蜮毒的,對煉藥一事并無妨礙。”
程富海還沒說什么,火心道人忽然又道“軒神,你速去將此事告知本空和天一,就說顧天血液并無不妥,今日便可開壇煉藥。”
軒神道人聞言一拜,匆匆跑出洞外。火心道人則轉過頭看著我,笑道“顧天,良機莫失,眼下正是開壇煉藥的吉日,請”
現在就開始煉藥了么我撫了撫小臂上的傷口。得益于開天內功,我的那點傷口雖然不是肉眼可見的愈合很快,但現在已沒有血液流出了。我有點不悅的道“道長何須如此著急,不再多等幾日了么”
火心道人笑了笑,道“本座占卜天象,今天正是時候,無需再等了,呵呵。”
他笑得有些神秘,讓我有點不舒服。本想說些冷嘲熱諷的話,可話到嘴邊卻像是被一團東西堵住一樣,什么也說不出來。七大門派本就是秉承道義,似乎無論做什么事都合乎情理,我若是不應,不管怎樣便又是違背了江湖正道,現在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走。只是,如今這道理規矩在我看來卻形同枷鎖在身,讓人著實難受。
火心道人叫過兩名昆侖派的弟子帶我出去。臨走的時候,兩名弟子取來一根繩索將我的雙手反向綁住,我現在還是七大門派的要犯身份,他們自不可能讓我身無縲紲的出去,恐怕也是怕我中間突然發難逃之夭夭。
出了刑罰臺,站在山頂,此時正值傍晚時分,西邊一帶殘霞將昆侖五峰映得金黃燦爛,半山間云霧繚繞,一派祥瑞。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三天的山底之牢時間雖不是很長,但我卻覺得過了很久一般,整個人都快發霉了。刑罰臺外已站了兩排數百名昆侖派的弟子,個個神情嚴峻的望著我們,子言、子涵和長風他們也都在,我與他們的關系并不是多好,以往他們看到我時還多少有些不屑,只是現在看著我的眼神卻多了不少防備。看著他們,我心里也不禁一陣苦澀,原本我還以為大家同是同齡人,我與他們的差距即便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無非是派別不一樣罷了,而現在我卻已淪為階下囚,在身份上現在倒更顯的不如他們了。
這時,望天殿所在的主峰處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鐘聲,火心道人走過我身邊,道“顧天,隨我來吧。”
火心道人還在皺著眉頭,道“不是為蜮毒所傷,他的手臂又為何變得此等模樣”
那持杖老者沒有馬上回答火心道人的話,而是又看了看我的右臂一陣,良久,他才長長呼了口氣,神色嚴峻的道“火心掌門,這恐怕是一種蠱煉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