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碧回來,看著僵硬的端坐在炕上的李金蕊,急忙勸道“這話不能全信,這楊婆子愛信口雌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前兒因為亂說話,還挨了黃嬤嬤的訓斥,要扣她月銀呢,姑娘別理她。又不是那小門小戶的人家,誰聽說過姐妹兩個一起往一家子嫁的姑娘”
“行了,別說了。你當我不知道”李金蕊煩躁的呵止了寒碧,抬手緊按著額頭,過了好大一會兒,才一陣接一陣冷笑道“我說呢,昨兒怎么突然發了慈悲原來是這個緣由兒,覺得心虛對不住我了要彌補一二了哈原來不止會占巧宗兒,還會往死里踩人,你說我礙著她哪兒了她拼著自己不過好日子,也要踩住我這人,怎么能有這樣黑心爛肺的她就不怕報應她就”
“姑娘”寒碧滿心驚懼的看著李金蕊,提高聲音想要打斷她的話。
李金蕊滿身悲傷的仰頭看著寒碧,猛的一聲哽咽,眼淚奔眶而出,后面無數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用帕子捂著臉,伏倒在炕上,只哭的聲噎氣短。
寒碧知道沒法勸,站在炕前,被她哭的心酸難忍。
李金蕊痛哭了好一陣子,哭聲才漸低漸止。
寒碧也不敢叫小丫頭,自己和寒香出去端了水過來,侍候著李金蕊凈了面。
李金蕊哭的兩只眼睛紅腫,啞著聲音吩咐寒香“你去跟太太說一聲,就說我這會兒懶得動,讓她自己挑料子。”
寒香哪敢多說一個字,忙曲膝答應了,退出去傳話。
“姑娘躺下來,我拿帕子沾了冷水給姑娘敷敷眼睛。”寒碧道。
李金蕊點了點頭,順從的平躺在炕上。、
寒碧將帕子敷在李金蕊眼上。
李金蕊安靜的躺了一會兒,長長的嘆了口氣,低低的叫著寒碧“明天你告個假,回去住一天,悄悄兒去一趟麥稍巷余家邸店,那人不是說他住在那里”
“姑娘”寒碧又驚又怕的低低叫道。
李金蕊蹙起眉,伸手拎開帕子,看著寒碧道“你急什么,先聽我說完,你看看,我如今這樣的處境,母親的性子又綿軟成那樣,半點用處沒有”
“姑娘,楊婆子的話你不能信。就不提這個,你想想,老夫人不為你,就算為了府里的臉面,也不能把姑娘說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家,姑娘何苦”
“老夫人不會哈”李丹若將帕子放好,充滿激憤道“何況,還有那個處處做好人的四妹妹呢,這樣的事她都能做的出來,還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我不能由著她們擺布,不能不給自己留條后路,再說,四妮子親事已經定了,長幼有序,她們必定隨便尋個人家,只求把我打發出去算數,好全了她們的臉。你說說,這會兒我還能怎么樣就等著任她們擺布休想”
李金蕊話說的急了,停了停,緩了口氣道“再說,不過讓你過去謝一聲,那天,多虧他送咱們回來,謝一聲,也是人之常情,這是咱們知禮。”
寒碧低頭想了想,慢慢垂了垂頭,低低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