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這事了了,咱們兩個到江寧來長住”
李丹若側頭看向姜彥明。
姜彥明微笑道“你性子恬淡,我也從來沒想過榮華富貴、光宗耀祖什么的,你要是喜歡這里,等家里的事了了,咱們兩個搬到江寧來住,買幾畝田,再教上幾個學生,夏天里,咱們泛舟湖上,秋天登高望遠,到冬天擁爐夜話,春天里么,咱們到處看花看柳,還可以走的遠些,蘇杭都離江寧不遠。”
姜彥明一邊說,一邊仔細看著李丹若的神情,李丹若眼睫抖動了幾下,垂下眼簾,沒有說話,這確實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這份生活,只有她自己,沒有他
“往后,我不會再傷你的心”
“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李丹若打斷了姜彥明的話,站了起來,“夜深了。”
隔天午后,船在江寧碼頭剛剛泊好,頭一天就趕到姜家大宅報信的張旺帶著兩人上了船。
兩人中,頭前一個三十四五歲,中等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留著兩絡胡子,一件紫醬色織錦緞長衫,腰間系著根織錦腰帶,陰沉著臉,看起來很有幾分威嚴。這是長房嫡長孫,江寧姜家的當家人姜彥武。
后面一個二十五六歲,搖著折扇,一件翠綠的織錦緞長衫,沒系腰帶,長衫飄飄忽忽,公子哥兒的派頭十足。
李丹若隔著簾子打量著兩人。
都是錦衣華服,沒出五服卻穿成這樣,看來,昨天擔心的事,真沒白擔心。
兩人進了船艙,李丹若侍立在程老太太身后,眼皮微垂,屏聲靜氣。
“老太太安好。”姜彥武拱了拱手。
“大郎安好,一恍眼,好些年沒見面了,這是三郎吧,長這么大了。”程老太太坐的筆直,聲調溫和。
“難為老太太還記得三郎,真是難得,難得之極老太太當年,那可是威風八面”姜彥武的聲調里充滿了譏諷。
“剛經了一場大難,能回到江寧”
“回到江寧竟敢用這個回家,江寧是你們想回就能回的”長衫飄飄的姜三郎怪聲怪氣的打斷了姜彥明的話。
“老太太,前兒接了信兒,我就稟報了父親和幾位族老。這是大事,父親和幾位族老就開祠堂,請大家伙兒議一議。
“到昨兒晚上,總算議定下來了。我們姜家詩書傳家,奉公守法,絕不容違逆不法之行之人,若有此等不肖子孫,不得入姜家祖墳,姜家也不認這樣的子孫。
“這是大事,少不得我親自走這一趟,還請老太太見諒。”姜彥武的聲音透著痛快和得意。
“照你們新議定的這規矩,令曾祖該如何處置”姜彥明答的極快,
“你”姜彥武手指點著姜彥明,“我告訴你,再敢污辱先祖,我對你不客氣”
“明哥兒,不必多說。”程老太太聲音平和,“既是這樣,那咱們就另立門戶,他們在城南,我們就到城北,買宅子住下就是了。挑個吉日,把你祖父也遷過來吧。”
姜彥明欠身答應。
姜彥武一聲冷笑,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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