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看,陸希言和胡蘊之都露出一抹驚訝之色,里面一塊黝黑的鐵板,放在燈光下一瞅。
都呆住了。
是十元的法幣母版,國民政府的法幣正面是雕版印刷,反面是膠版,所以,這是一塊正面的凹版雕版母版,中山先生的頭發每一根頭發絲兒都清晰可見,面孔栩栩如生,精美的紋路如同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有了這個東西,就能大量偽造法幣,這對脆弱的國民政府經濟來說,無疑會是一場災難。
這東西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馬云飛這傷,應該就跟這“母版”有關系。
“老胡,這就是你說的那十塊法幣的母版吧?”陸希言伸手撫摸了一下母版的紋路,驚嘆一聲道。
“沒錯,制造這種母版的鋼板,世界上只有少數國家能夠制造,我們是從美國進口的,這上面的紋路,只要是刻廢一絲一毫,整個模板就徹底作廢。”胡蘊之道,“非一般的雕版技師能制作出母版,而且,即便是同樣幣值的母版,也是有細微的差異的,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樣,而根據母版印刷出來的貨幣編號和這種差異,是可以作為鑒定貨幣真假的最后的手段。”
“沈浚,民國二十四年年六月。”在這塊法幣母版的背面,還有一行小字,表明這塊母版的制作人和制作時期。
“是他,難怪能有如此高超的雕版技藝。”胡蘊之一看署名,一副了然的模樣。
“你認識?”
“知道這個人,但我沒見過,他是國內雕刻制版第一人,咱們法幣的所有印刷母版制版都由他的得意弟子趙吉親手完成。”胡蘊之解釋道。
陸希言將母版收好,并放在盒子里,交給胡蘊之收了起來,這個東西,他現在拿著不合適,起碼也要等到馬云飛醒過來之后,自己親自交給他。
“我得先走了,你是留下照顧他,還是也先回去?”
“我留下來吧,他跟那個小嚴不熟悉,萬一醒過來,鬧誤會就不好了。”胡蘊之點了點頭。
“行,換藥水叫小嚴,這點兒常規處理,他還是可以的。”胡蘊之道,“我得把血衣處理一下。”
陸希言扶著閆磊上了車,發動汽車返回家中。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
九江路,英華街,丁松喬行動組的安全屋。
陸金石臉色鐵青。
丁松喬和孫亞楠站在他面前,兩個人都負了傷,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任務失敗,居然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將到手的“法幣母版”給搶走了,雖然那人也身負重傷,可畢竟是丟了“母版”。
丁松喬臉上被劃了一道,還有胳膊,已經包扎了,但是至少半個月左臂是不能夠動彈了。
孫亞楠好一點兒,本來就是個傷員,臉上輕了一塊,皮外傷。
除此之外,他們是三個進去的,只有他們兩個上來了,也就說,這一次任務,他們還死了一個。
“先生,我跟那個搶奪母版的人照了一面,感覺有些熟悉,很想是我們過去的一個老熟人。”丁松喬道。
“熟人?”陸金石皺眉的問道,事情沒辦成,他得想著怎么交代。
“原來我們抓**在上海的打狗隊,有個漏網之魚,不知道先生還有沒有印象?”丁松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