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去做生意的。”素素道。
“做那種生意的吧?”禿頂男子聽見了,嘴角流露出一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莫測笑容。
“殺豬的,本小姐跟你說話了嗎?”素素冷眼橫眉一聲。
“我說你要勾.引人家,直接說就是了,何必繞這么大彎子呢?”那禿頂男子一條頭從陸希言道,“陸先生,你要是愿意,我們兩個只當是沒看見。”
“殺豬的,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一個出來賣的賤.貨,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兒,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禿頂男子這是把陸希言也罵進去了。
譚四聽不下去了,從床上坐起來,探頭下來:“吵夠了沒有,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想吵架,出去吵去。”
“還有你,把香煙掐了,這么點空間,萬一把鋪點了,咱們都得玩完,抽煙不會出去?”譚四手一指旗袍女子素素道。
素素微微變色,顯然是被譚四兇惡的表情給嚇住了,這間船艙里還有一個一直沒說話第四個人呢。
禿頂男子翻了一個身,把臉朝向里面,似乎是想來一個眼不見為凈。
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旗袍女子也和合衣躺了下來。
不過,不安分的人終歸是不安分,沒過十分鐘,素素就從床上下來,靠著鐵架,披上了狐裘的披肩,似乎刻意的捋了一下鬢發,湊到陸希言耳邊道:“陸先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陸希言當然知道這下鋪的這位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對于風.塵女子,他向來是敬而遠之的,一個翻身,側過去,就當是什么都沒聽見。
“一點兒情趣都沒有,掃興。”素素撇了一下嘴小聲嘀咕道。
“我出去抽根煙。”
……
九龍最繁華的街上,過了初五,這街上的店鋪基本上都開了,逛街的人自然是多了,而且剛過年,又在正月里,大家就算沒有新衣裳,至少也的穿一身干凈整潔的才出門。
孟繁星在碼頭送走陸希言后,就去了郵局,幫陸希言把“博士論文”的初稿郵寄了航空快件。
然后回到家中,這周福海的太太楊淑慧就來了,約了一起逛街。
楊淑慧的身份,除了跟著丈夫一起出走的那幾個人的太太外,還真沒有一個可以跟她談得來的朋友了。
孟繁星救了她兒子一命,大家又恰好是鄰居,更重要的是,陸希言一家是從上海來的,周福海那邊迫切的需要了解上海方面的情況。
光從報紙上和林世群那邊傳遞來的消息,還不能完全相信。
“陸太太,你看,這個料子怎么樣,顏色挺好看的,可以做一件旗袍,我知道有一家裁縫鋪的師傅手藝很不錯的。”
“這料子是不錯,成熟,大氣,跟周太太你的氣質挺吻合的。”孟繁星呵呵一笑。
“是嗎?”楊淑慧道,“老板,把這個料子給我包起來。”
“好的,太太。”
“陸太太,你也挑一塊料子,我們一起做一件旗袍?”
最后孟繁星拗不過,也挑了一塊素雅的桑波緞面料,一起去了楊淑慧介紹的那個裁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