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沒哭的女人終于沒能崩住,終究是沒聽懂男人自覺粗淺的解釋,心疼到無以復加的顧秀只要一想到孩子這么小就承受了這些,眼淚就使勁的往外涌。
愣在原地的衛文遠也是頭一次感到驚慌失措,不說和他接觸的大多都是流血不流淚的類型,就是偶爾有幾個脾性好的,真難受了那也是能撒氣到別人身上也絕不為難自己。
可顧秀不,她是能為難自己就絕不為難別人。
眼瞅著眼淚把她衣袖都打濕后,衛文遠忙起身把紙巾遞了過去。可惜這會兒哭得傷心的女人完全沒管他,側過身去哭聲不斷。
“那個你先別哭,我說錯了,不不是,我說重了,說重了,真的不算很嚴重,你先聽我說完。”
“嗚嗚嗚”
“別難過了,都是我的責任,那個要不你罵我出出氣或者打我一頓也行,別怪自己啊。”
“嗚嗚嗚”
“我錯了,你別哭了”
怎么哄都哄不好,本身也沒哄過女孩的男人坐姿僵硬,最后也只能抱著沒人要的紙巾低聲下氣小心翼翼的在旁勸慰。
可惜他越勸慰對方哭得越厲害,衛文遠默默閉上了嘴。
衣袖蹭去眼淚,沒在意旁邊人,顧秀兀自哭得傷心。九月的夜間寒氣本來就重,更別說今天還下著雨,屋內也沒有恒溫設施,哭到最后顧秀的頸間都已經泛涼。
好半晌后抽泣的聲音終于漸漸歇下,最后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顧秀終于轉頭看向了正坐立不安的男人。
“不好意思。”
嗓音沙啞甚至還帶著輕微的鼻音,鼻頭也紅紅的,看著還流著淚痕的臉,衛文遠趕忙把手中備好的紙巾和熱茶遞了過去。
“沒事”
只要不哭了就好
暗自松了口氣,衛文遠幾乎有些無奈,他還真沒見過這么能哭的人。
“別著急,沒你想的那么嚴重。”
男人的聲音沉穩,冷靜下來的顧秀聽著情緒也平穩了些,但想起對方剛才說的那么一大段話,還是忍不住詢問。
“剛才你不是說那病很罕見嗎還說很久沒去治療了,說不定對孩子以后還有影響,這還不嚴重”
“嗯,準確來說,應該稱這類病癥為一種癥候群。罕見并不代表嚴重,雖然會導致心理精神上的一系列變化,但這種變化不是絕對的,而是可以因勢利導的。”
想了想,衛文遠打了個比方。
“就好像一個人體質比較虛弱,就會比別人更容易生病。但只要干預的好,體質也會慢慢變得強壯。”
“從顧安最后一次的診療記錄來看,他的情況不算嚴重,況且他年紀還小,后面注意干預就不會有大的問題。”
畢竟心理問題不比其他病癥,病情的走向和成長經歷本就息息相關。就像上一世的顧安,哪怕卡頓自己做到了雖然臭名遠揚但是問心無愧,可原本跟隨在他身后的顧安卻終究走向了背道而馳的方向。
無他,人生際遇不同罷了。
聽到這兒,顧秀隱隱約約明白了些,只是這一年多的時間顧安過得實在糟糕,不說其他的,單單是兩位老人過世對他的打擊恐怕就不小。
拽緊了手中的紙巾,顧秀小心的開口。
“安安自己知道嗎”
“不知道”
搖頭,衛文遠提醒道。
“之前他就診的診所是私人診所,也都是以體檢的名義進行的診療。我咨詢了相關專業醫療機構,目前他們給的建議也是暫時瞞著,先抽空檢測看看情況再說。”
說完,男人聲音放緩。
“不管怎么樣,我保證治好他,你別著急。”
“嗯”
對方所有都安排妥當,哪怕仍然擔憂,顧秀到底也安心了些。
而看著她衛文遠卻沒停下,只繼續道。
“至于其他的,你也不需要擔心。”
抬眉,看著雙眼紅腫的人,男人笑了笑。
“我向你保證,絕對是一個好人。”
“五年前的真相我們會全力追查,這些年給你和顧安造成的傷害我也希望能有機會可以補償。”
“認不認回顧安不是由我決定,也不是由衛家決定,這個決定權屬于你。你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你有穩定良好的經濟基礎,你是她的親生母親,你有最合法合理的資格來考量是否接納我作為孩子的共同撫養人。”
“所以顧小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九月會有新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