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俱樂部的主場更衣室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云嬈只有幸參觀過一次,今天,柯桓帶著她再一次走進這個充斥強烈荷爾蒙的地方。
然而,她的注意力再也集中不到那些風格極強的室內裝飾上。
靳澤等到其他球員都離開了才現身。
他帶著一個很年輕的助理,沒有帶保鏢。
云嬈認識他的助理,名叫樂言,是一個活潑又干練的小哥。
靳澤和柯桓握手問候的時候,樂言很熱情地和云嬈打招呼
“小姐姐,你長得好漂亮,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啊”
沒等云嬈回復,柯桓先她一步,笑著回應
“想挖我姐,先經過我的同意哦。”
柯桓剛來意大利踢球的時候,語言不通、不受重用,時不時還會遭到種族歧視,風光之下全是不為人知的可憐。在很偶然的情況下,他認識了學語言的云嬈,兩個人一拍即合,一個需要翻譯,一個需要開口翻譯的機會,就這樣互相扶持走過兩年,然后互相成就了彼此。
對柯桓來說,云嬈是他在異國他鄉最親的親人,護姐是他的本能。
靳澤的目光在他們臉上逡巡一圈,更衣室冷白的頂燈照出他臉上明暗輪廓,襯得那雙眸子顏色更深。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云嬈,眸中蘊著碎光,唇邊溫和含笑
“學妹,好久不見。”
距離上一次這樣面對面說話,已經過去九年。
按照人體內所有細胞七年更換一次的理論,和九年前相比,他們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在場的其余兩人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個賽一個的吃驚
“哥學妹是怎么回事你們認識啊”
“云嬈姐,你竟然是靳老師的學妹”
這九年,云嬈見過靳澤很多次。電影大屏上、社交媒體中,甚至追星前線現場當他的視線掃過燈牌手幅織就的藍海,她就是萬千人之一。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粉絲。
至于現在這種緊張慌亂的心情,早就和動蕩的少女時期不同了。
任何一個真情實感的粉絲,見到偶像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學長,好久不見。”
她半垂著眼,語氣像羽毛一樣輕。
和她相比,靳澤的視線沒有一絲搖晃。
他解釋說,他和云嬈是高中校友,差兩級,在校時有共同朋友,所以認識了。
一句話總結,就是認識,但不熟。
兩位巨星都是大忙人,短暫寒暄了幾句,很快進入正題互贈簽名,拍合照。
鏡頭前,靳澤和柯桓并肩站著,共同拎起一件米城主場球衣,展示他們的簽名。
柯桓笑得特別燦爛,露出八顆整齊的白牙。
靳澤比他沉穩的多,但是也展示出了少有的親近,像大哥哥一樣,主動伸手搭上了柯桓的肩膀。
樂言舉起手機,各個角度連拍了好幾張。
他身后,云嬈掙扎了一會兒,最終沒忍住,也偷偷舉起手機。
方方正正的手機遮住她半張臉。
露出來的一只眼睛,亮得像十五的滿月,美麗又圓滿。
云嬈仔細盯視著手機屏幕,唇邊掛著一絲含蓄的,若有似無的笑。
直到她冷不丁對上靳澤投過來的視線。
像縹緲的云霧,又像撲面的海潮。
云嬈立刻收了笑,變得老實巴交。
轉瞬,她意識到,靳澤只是在看她的鏡頭,目光在顯示屏上交匯,只有她自己知道。
唇角的弧度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手機鏡頭框出一方畫幅,左邊是億萬少女的夢,右邊是億萬球迷的夢,次元壁碎裂一地,絕對稱得上世紀同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