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宣戲謔地看著他。
說“你之前不是最期待和我相處嗎”
他什么都知道。
小鮫人愛慕他。
冷漠憂郁的小鮫人以前總是躲在珍獸園的水池里,從不唱歌。
可是自從自己朝水池里隨手扔了兩塊玉米餅之后,這小鮫人便唱起了歌,神秘輕盈的語調,飽含著憂郁。
那漂亮的深碧色大眼睛也總隨著他轉。
這樣的情意,傻子都能領悟到。
可他韓凌宣先前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要與太子爭江山,當了太子,上頭還有父皇壓著。
現在父皇死了,后續事宜也處理完了,明天就是登基大典,小鮫人又是如此的溫順可人,總是眨巴著大眼睛看自己,仿佛只要給他一點溫暖,就會感激地撲上來。
可是鮫人終究不是人,是世人眼里的禽獸牲畜。
若強行占有,豈不是禽獸都不如了。
韓凌宣捏起燃溪的下巴,端詳他的容貌。
淺淺的柳眉,仿佛含著水一般的明眸,遠比任何人類都要精致魅惑的容貌,偏又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古書上把鮫人與狐妖蛇妖艷鬼列為一談,確實有些道理。
韓凌宣沉聲道“你長大了,五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身上好重的魚腥味,現在腥味都去干凈了,居然還有點香。”
尾音輕輕上揚,似狼尾巴翹起。
燃溪警覺地看著他,關鍵時刻,斷子絕孫點穴手第一個穴位是點哪里呀
大椎還是氣海
想不起來了
怎么辦
韓凌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拂過小鮫人柔嫩的唇瓣。
他的眼睛微瞇,表面似勝券在握。
其實他心里也挺心虛。怎樣才能顯得自己身經百戰啊,能夠讓小鮫人不疼,并且第一次就沉溺這件事,以后自己就不用主動,讓他日日夜夜纏著自己。
雖然皇子都會有服侍教導的宮女,但是他素來潔癖重又生性多疑,那些按例送來的女子都直接推拒了。
現在他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是個處男。
小鮫人忽然張口嬌聲喊道“爹爹。”
旖旎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韓凌宣“”
燃溪噘著嘴小聲說“我五年前在珍獸園吃不飽,是你給了我食物,那時我就把你當作我的再生父母看。”
小鮫人的眼神那么單純,充滿了信任,仿佛他看著的人是個絕世大善人。
韓凌宣臉都麻了“哦。”
“你臉上掉了顆芝麻,晚了,睡吧。”
“小孩子要早點睡。”
皇帝的龍床很大。
上面鋪了整整三床被子。
燃溪立刻裹起一床被子,滾到邊邊角角去,縮成一團。
韓凌宣背對著他,反思剛剛是怎么了
他怎么下意識就不敢繼續了呢
他是皇帝啊。
明天就登基了
當皇帝才不用在意臉皮呢
都是別人來維護皇帝的臉面。
他一拍大腿,覺得不行要辦完。
可這事也講個氛圍。
他想起小鮫人的眼神,就有幾分愧疚,心里有了障礙,身體也就有了障礙,不太行。
算了,等忙完登基大典,叫宮里負責皇帝枕邊人的專業人士找幾個厲害的來一下小鮫人吧。
睡了睡了,明天登基大典還要早起。
真是坑爹的典禮,皇帝居然要四更起床。
韓凌宣躺下蒙頭就睡了。
二十出頭又習武的處男,身體好得很,說睡就直接睡了。
還扯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