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里天氣愈寒,北邊已經大雪封山了,哈里輝寫了信報叫一隊人馬送回獫戎,他們這些在梁國的使臣在沒有汗王的指令之前,先安心待著,盡量拖延,以及四處宴請。
獫戎使臣在啟安城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紙醉金迷。
先是宴請梁朝官員,三品以上。有些人去了,個別還相談甚歡;有些人沒去,還有搭理都不愛搭理的多是西邊邊塞出身的官員。
然后是梁朝宗室,除了德陽王蕭珹,其他人都給了獫戎使臣面子。
接著是五品以上官員。
這幾日,獫戎使臣連著在啟安城最大的酒樓潘樓宴梁朝學子文人,打的是交流漢學的名義,吟詩作賦,好不熱鬧。尤其獫戎那邊精通漢學的沒兩個,常鬧出些笑話來,又對中原文化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對一眾學子文人仰慕不已,那崇拜的小眼神實在是很能滿足人的虛榮心。
潘樓香風陣陣、燈火通明,哈里輝還很懂的請了不少京城名妓娘子來侍宴,絲竹之聲不絕,飲酒作樂正酣,外頭宵禁了,這里頭還盡是歡聲笑語,能傳出一里地來。
一篇篇文章佳句流出潘樓,京城百姓競相傳頌。
也流到了王妡的案上。
一沓不算薄的紙,由秉筆的內侍抄寫得十分工整,在諸位閣臣手中輪轉。
“諸卿瞧瞧,咱們大梁可真是人才濟濟。”王妡說這話時語氣太平淡,殿中的諸位閣臣搞不清楚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值得一提的事,這一次入閣之臣有了極大的變化。以前閣臣只有貼了殿閣大學士職的才是入閣,而能夠貼殿閣大學士的只有宰執宰相與執政。
然而幾日前,王妡一紙詔書,讓樞密院那一大堆“知樞密院事”臨時工,三衙禁軍的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審刑院知事,御史臺勾管,禮儀院、太常禮院知院事通通入閣。
這恐怕是大梁立國以來閣臣最多的時候了。
阮權、劉敏很有意見,吳慎的態度不明,左槐則略顯曖昧,王準
王妡看著王準。
這兩年,王準精神漸漸不濟,不太管事。尚藥局的羅奉御奉了王妡的命令,每個月都會去給王準請平安脈,王準是肝陽上亢肝風內動,他叮囑要王準多靜養少操勞,忌肥甘、炙煿之物,忌酒少茶。
王妡暗暗嘆了一口氣,祖父身子愈發不好,在她的上輩子祖父再過得兩年就因晨起眩暈栽倒在地,就再沒起來。那時候的大梁內憂外患,祖父雖愈感身體不行卻強撐著沒有致仕,他為了這個風雨飄搖的王朝殫精竭慮,最后卻落得追封被褫奪入土都不能安寧的下場。
“看完了這些叫人拍案叫絕的佳句,諸卿有什么想說的”王妡先按下了心中的打算。
除了吳慎、王準,其他閣臣都轉著眼睛看其他人的反應,思忖皇后的意思,斟酌自己要說的話。
一時沒人出聲。
王妡掃視一圈,提示“前頭制科,應制之人寥寥。如今與外族人喝酒吟詩倒是座無虛席了。”
閣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