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了這個名字,都是皺著眉頭,一臉苦大仇深。
王確這個人
是真的很難抓把柄吶
別人是小心謹慎,他是俯仰無愧。
這人實在是太直了,直得都不知變通,若不是家世使然,就他這性格早把滿朝文武得罪光被扔到一個窮鄉僻壤里呆著了,還能在朝堂在鹽鐵使風光無限,到處給人添堵
“吳公,這不好辦吧”瞿純仁道。
“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人在朝堂總會有行差踏錯,我不信王確真是個無縫的雞蛋。就算他真是無縫的雞蛋”吳慎眼中閃過一道狠厲“那就從外面敲開他的殼”
瞿純仁與羅仁、阮權對視一眼,三人眼中都有驚疑之色,半晌瞿純仁帶著不確定地問“吳公您是說”
吳慎看著他們三人“要成大事,須得狠心。”
三人猶豫片刻,重重點頭。
出了詩社,四人各自回府,在路過吉祥巷時瞿純仁叫仆從停車,他記得前幾日母親念叨過想吃吉祥巷周記的水晶角兒,他正好路過,就去給母親買一些。
“客官,里面請。”跑堂的小子笑得很殷勤,將瞿純仁請進去,“您需要些什么”
“三斤水晶角兒,三斤冷元子,三斤素沙糖。”瞿純仁道。
“好嘞,您先請坐,稍等片刻。”小子將瞿純仁請到一旁。
“瞿知院,好巧。”瞿純仁才坐下,就聽到門邊傳來一道寒暄之聲,他望去,竟是王確抱著他的孫子進來。
三刻鐘前才商量著要陷害的人,一下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瞿純仁莫名有些心虛。
“王鹽鐵怎么來了這兒”
“休沐,出來耍一耍。”王確顛了顛懷里的小孫子,說“叫世翁。”
小孩兒才一歲多點兒,很是害羞,小臉往王確的脖頸處一埋,才不叫人。
“怎么又害羞了,出門前才教過你的,不聽話。”王確對小孫子沒轍,輕飄飄說了一句,隨后對瞿純仁歉然道“小孩兒不懂事,瞿知院見諒。”
瞿純仁客氣道“哪里哪里,王鹽鐵嚴重了,孩子很有靈氣。”
王確還待跟瞿純仁寒暄幾句,他懷里的小孩兒卻耐不住了,小短腿蹬了蹬,催促“阿爺。”
說好的帶他出來買好吃的,好吃的就近在眼前了,為什么還不買,為什么還一直和丑丑說話。
“好好好,買買買,我們阿樹喜歡什么,都買。”王確歉然地對瞿純仁笑了一下,示意等在一旁的跑堂小子過來。
小子給王確介紹店里的各種吃食,還讓他試吃,另一邊瞿純仁看著王確逗自家小孫子,等他要的吃食稱好打包好拿上,也沒跟王確打個招呼,人便離開了。
王確眼角的余光掃到瞿純仁離開,下意識朝他看了一眼,覺得今天瞿純仁有點兒奇怪。
“阿爺,阿爺。”
小孩兒急切的聲音打斷了王確的思緒,瞿純仁的那點兒奇怪就被他拋到腦后去了。
立儲之爭和樞密院案依舊是朝堂上的重點,宮中迎獫戎公主的準備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今年入春以來算得上是風調雨順,去歲厚雪融化滋潤了土地,五谷種下后冒出來的青綠十分可愛,今年就算不是個豐年,也不會像前兩年那樣許多地方遭災幾乎顆粒無收。
王妡看著各地上報的春耕公文,心情舒暢。
“殿下,李貫道李指揮使請見。”萬開從殿外進來,輕聲向王妡稟報。
“叫他進來吧。”王妡道。
萬開叫小內侍出去宣,片刻,李貫道進殿來,向王妡行禮“臣請殿下金安。”